“你昨晚想的事,就是…這個?”周偉往外頭指了指。
溫白把紙人放在一旁的棉花墊上:“嗯。”
“所以你到我這來住一晚,也是因為陸老板跟你說了這事,你覺得有些突然,想緩緩?”周偉給溫白倒了一杯溫水過去。
溫白思緒慢了一瞬:“陸征跟我說了這事?”
為什麼是陸征跟他說了這事?
“不是嗎?”周偉一駭,“還是你們吵架了?”
溫白:“沒有啊。”
在周偉和鐘時寧不解的眼神中,溫白略過紙人的事,將事情說了一遍。
在聽到“我喜歡他,不代表他就喜歡我”這話的時候,周偉和鐘時寧的表情,就像大白天見了鬼。
尤其是周偉。
他連灌了三杯白水,才敢開口:“他還不喜歡你?他可喜歡死你了好嗎!”
溫白:“…………”
接著,溫白被迫聽完了一場“陸征如何喜歡他”的專題報告會,主講人,周偉。
直到陸征進來,周偉才停了嘴。
被周偉念的,溫白現在還有些恍惚,怕陸征察覺到什麼,隨便起了個話題。
指著趴在棉花軟墊上的紙人說:“不知道怎麼了,好像一直在犯困。”
周偉和鐘時寧已經噤聲,站在一旁。
陸征走過來看了一眼:“耗了太多精力,累了。”
溫白:“就讓它一直睡著嗎?”
“拿地氣養養最好,讓……”
陸征本來想說,讓謝九章去一趟地下陰司,在那半座陰山裡頭取點地氣出來,可話到嘴邊,他卻忽然改了口:“去霧凇山。”
屋子裡三人動作都停了下。
霧凇山?
--
第一次來霧凇山是白日,溫白和程誠他們一起。
第二次來霧凇山,已是夜半,他先是坐著轎子,後來又在一片雨霧中摸黑下了山。
這第三次來霧凇山,傍晚的天色,天還沒徹底暗下來,但已經不怎麼亮堂。
鐘時寧說陰司有事,還沒走到山腳就先折回去了,順便還帶走了牽牛圖和犯困的小紙人,周偉則是根本就沒來,於是上山的隻有溫白和陸征兩個人。
走到山頂,陸征取了點地氣出來,隨手攏進一枚玉裡。
溫白站在一旁,不太放心地問:“會對地脈有影響嗎?”
他還記著小太歲的事。
陸征笑了下:“你覺得那紙人能吃下多少?”
溫白頓了下,下意識往玉葫蘆上看了一眼。
他沒養過這種紙人,不清楚,但養小燈的玉葫蘆靈氣多充沛,他是知道的。
“它和元元不一樣,靈智沒開,吃不了多少,一點就夠了。”陸征解釋道。
溫白放下心來。
取完地氣,兩人起身往山下走。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經過那白梅林的時候,兩人腳步卻都慢了下來。
溫白偏頭一看。
離那次來這霧凇山,其實也沒幾天,可現在已是滿樹紅色。
各種紅綢帶在夜風裡飄著,遠遠看去,不像什麼白梅林,倒像片紅梅林,讓人很難不去想它們另一個名字——姻緣樹。
陸征停了腳步,就站在一株樹下,看著不遠處的立牌:“姻緣樹?”
溫白幾步走過去:“隻是普通的梅樹,取個好聽的名頭吸引遊客罷了。”
陸征的聲音有些沉:“但如果有用,試一試也無妨。”
風吹過紅綢,發出細微的響動。
四周仍舊很靜,溫白看著陸征,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忽然開了口:“陸征,你是不是喜歡我?”
“喜歡我”三個字,被溫白咬得很輕,就好像被風一卷就可以散了,帶著一股他自己都懷疑的意味。
剛一直想著周偉那些話,想得深了,就直接問出了口。
他原本覺得自己問的太突兀,陸征或許不會回答,可誰知,陸征卻答得很乾脆。
“是。”
溫白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了。
溫白:“之前那些事都是……”
“嗯,追你。”陸征截斷他的話頭。
他還想試試這陽間的姻緣樹究竟管不管用,能不能綁住眼前這個人。
半晌,溫白垂著眸子,笑了:“不用。”
陸征幾千年的歲月裡,從沒經曆過什麼風花雪月的事,溫白就是全部。
他知道這人心思細,難追,可聽到他這麼直白的一句“不用”,心頭還是沉了下。
可他卻沒一點脾氣。
陸征沉默,許久,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可以改。”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溫白怔了下:“改什麼?”
“你不滿意的,我都可以改。”
溫白總算反應過來:“你覺得我在拒絕你?”
陸征沒說話,可臉上都寫著“難道不是嗎”。
溫白失笑:“我說的不用,是說…不用追。”
他低頭,往前走了一步。
十指相扣的瞬間,陸征聽到了溫白的聲音。
“答案。”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