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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見著書房中隻餘她幾人便俯下身子,審視地望著那婦人。
而那婦人原本便是寧王府老人,見過阿眠狠毒的手段,如今迎著她的目光如坐針氈目光遊離。
“難道說你並不知曉?”江妤自方才聽得動靜,便一直瞧著兩人,如今見那婦人略帶心虛的目光,便知此事另有隱情。
隨著江妤話音落下,幾人一時無言,整個書房隻餘那酒鬼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片刻,阿眠不耐地站起身子,走到那婦人身旁,她方才就瞧著此人眼熟得很,她捏住那婦人下巴輕輕抬起,指尖劃過那婦人臉頰,語氣溫和卻暗藏殺意,“你方才不是說你極其疼愛琳兒嗎?怎麼如今那你夫君要將她賣給誰都不清楚?”
阿眠眼眸微微眯起,她忽然記起幼時初到寧王府,便是麵前這位婦人照顧她,而那婦人看碟下菜,瞧著她雖名義上為寧王義女,實則連府中下人都不如,年幼的她時常吃不上飯,直到寧王替她尋了苗疆那位師父,學了本事這婦人才不敢這般糊弄自己。
大約是在她入寧王府第二年,這婦人忽然不見蹤跡,聽旁人說是冒犯了府中嫡小姐,被亂棍打死丟到亂葬崗上,好似就是那時阿眠忽然得知她還有個妹妹存活於世。
江妤瞧著氣勢與方才全然不同的阿眠,她如今這般模樣瞧著竟與溫凝早逝的姑姑極為相像,溫家姑姑離世前生有一女,原本與溫凝一同養在北疆,卻在一次意外中走丟,至今都未尋到。
她上下打量著阿眠,眸中滿是詫異,難不成此人便是鳶兒?可她從未聽聞鳶兒還有個妹妹。
屋外寒風凜冽,那婦人瞧著身前的阿眠,腦海中滿是此女幼時笑得乖巧,手中去拎著一條毒蛇,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不停地向自己靠近,頓時毛骨悚然,急忙道:“知道,那日他與我說尋到一位貴人能助他東山再起,第二日他便帶著那貴人到了家中,那人瞧著模樣不像漢人,鼻梁高挺眼窩深陷。”
說著那婦人忽然停頓片刻,小心翼翼地望著阿眠,似乎並未露出不耐的神色,複又接著說道:“我瞧著那人一身錦衣華服,想著去德勝樓買些熟食回來,便讓琳兒替他斟茶,萬萬沒想到那人竟瞧上了琳兒,對她動手動腳,琳兒心中有一位意中人,想必各位已經見過,便不住地掙紮向他求救,而他竟站在一旁無動於衷,好在我回來的及時,琳兒這才幸免於難,那日入了夜,他便與我說要將琳兒送給那人做妾,我自是不肯,可沒想到入了夜,他竟想偷偷將琳兒給那人送去,我與他爭執中將他打暈在地,本想帶著琳兒逃跑,可還未跑出幾步,便被突如其來的官員扣押。”
說到此處,那婦人便開始掩麵哭泣,而地上那男子眸中閃過後悔,倘若那日未帶三皇子來家中,想必他們一家三口如今生活的還是什麼愜意。
“在我被關進牢中,琳兒日日與我送飯,想必是走夜路時被那男子擄走,我苦命的女兒啊。”婦人一時間按捺不住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那悲傷的情緒瞧著不似作偽,阿眠心頭滿是詫異,此人並非善男信女,帶著琳兒來此處多半也是寧王的命令,如今怎麼瞧著她好似真的將琳兒當成了親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