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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寒風呼呼作響,而牢房內卻靜寂無聲,隻餘林允之粗重的喘息,他眸色猩紅,雙手死死扒在牢門之上,惡狠狠地瞪著不遠處的孫姨娘,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諸位休要聽她無言,她乃苗疆餘孽,非我族類,必定包藏禍心。”
誰料,孫姨娘聽得此言,竟放聲大笑,片刻之餘,淚流滿麵,她定定地瞧著牢房內,那披散著頭發,衣衫不整,麵目猙獰的男子,心道,孫婧啊孫婧,你可看清楚了,這便是你死心塌地愛上的男子。
“諸位若是不信,現下便可派人去我房中將證物取來,那證物在靠牆的博物架上第二層,向右旋轉左數第二格的霽藍釉膽瓶,博物架右側的牆上會出現一個暗格,那暗格中藏著一隻暗紅色錦盒,裡頭便放著這些年林允之利用我的蠱蟲害死的荔城官員的名冊。”孫婧望著林允之一副要自己去死的模樣,閉上雙眸暗自下定決心斬斷自己的退路,向江妤幾人交上了投名狀。
聽得此言,江妤臉色驟變,她與父親離京來這荔城明著是為了查清副城主滿門被殺一案,實則聖上苦於荔城早前官員離奇死亡之事久矣,隻是那日還未來得及進城,她與父親皆被抓,之後案子一樁接一樁,導致自己再無心力去追查早前官員離奇死亡一事,沒想到如今那案子的線索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哥哥,勞煩你與溫姐姐去將那錦盒取來。”
“孫婧,你休想陷害我!我何時讓你用蠱蟲害人了?”林允之瞧著江子安轉身離去,當即形色倉皇,大聲喊道。
說罷,他雙手死死攥著牢門,布滿血絲的眼眸滿含殺意的望著孫婧,原以為她會如往常一般與自己服軟,誰料她仿若未覺,跪在江妤跟前,“江姑娘,今日林宏在我房中下藥,意圖利用我陷害蘇副城主,此事非我本意,但與我有關,還請江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回。”
牢房內燃著的油燈劈啪作響,江妤拖過一張凳子,隨意坐下,望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孫婧,勾起一抹笑容,手指抬起,指向身側的蘇念麟,“你既已說此時是林宏在你房中下藥,那你與我小師兄皆是受害者,此事的罪魁禍首乃是林宏,你無需道歉。”
聽著江妤所言,孫婧偏過頭望著站在江妤身側的蘇念麟,隻見他麵如冠玉,劍眉星目,一不留神與他對上視線,眸中的寒意令她直直打了哆嗦,趕忙躲開視線,不敢與他直視。
就在此時,林允之高聲叫罵道:“你這□□,可是瞧著蘇念麟樣貌俊俏,你又要另攀高枝了?可惜啊,人家心上人是江姑娘,京城高門貴女,你連……”
話音未落,一柄泛著銀光的匕首直直插在林允之腿間,他瞬間將方才未說完的話咽回腹中,顫抖著抬頭,隻見蘇念麟眸色冰冷仿佛看死人一般望著自己,他又哆嗦著縮回牆角。
“你方才說阿眠擅蠱?難不成你與阿眠是舊識?”江妤瞧也不瞧那縮在角落的林允之,隻望著身前的孫婧。
孫婧塵沉思片刻,又望了眼蘇念麟,瞧著他並未插手的意思,便開口道:“隻要江姑娘保住我的性命,我便將我所知的一切都告知您。”
與此同時,原本已經縮在角落的林允之猛然暴起,卻在觸及到蘇念麟的目光時又縮回牆角,神色陰暗地盯著孫婧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