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陸風禾聽著外門竹葉沙沙的聲音,陽光透過縫隙,斑駁地灑在窗戶上。
“什麼時辰了?”陸風禾問。
翠芝伺候在跟前,聞言答,“巳時三刻,再有一刻餘姑姑該過來了。”
“枍哥兒呢?”
“早間哥兒起來,娘子還在睡,世子就帶哥兒往前院去了,交代奴婢不必跟著,前院自有人照看,若是娘子要找哥兒,讓奴婢去前院找福安。”
沈南珣這人,除了對她沒有情愛,在外可能手段狠厲了些,其他毛病幾乎是挑不出來的,隻要他應承下來的事,那就可以完全放心交給他。
既然他把孩子帶走了,陸風禾也就放下心來了。
“回頭你去前院告訴福安,如果枍哥兒要回來,就直接送到白露苑來。”
昨天陸風禾非要枍哥兒回來,所有人都當陸風禾是舍不得一直跟在身邊枍哥兒。
甚至還有人很惡劣地覺得陸風禾是因為生了個女兒,所以才緊緊地巴著兒子不放。
這些流言陸風禾不知道,可是一直在走動的幾個丫鬟是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
她們倒是都很默契,都認為陸風禾的當務之急是養好身子,不必為了這些莫須有的東西費神。
“對了,大清早高嬤嬤侄兒就來府上了,在角門遞話說高嬤嬤昨天酒吃多了,宿醉未消,要晚些才能回府當值。”
陸風禾嗤笑一身,沒有話說,這還有當下人的樣子嗎,誰家下人會在明知道主子身邊需要人支應的時候告假回家也就算了,還宿醉難消晚些回府。
翠芝一時拿不準陸風禾到底是怎麼想的,該是生氣了吧。
“奴婢想著既然酒吃多了回來沒得汙了屋裡的氣息,索性讓人傳話叫高嬤嬤明天天亮就回來。”
一方麵是覺得既然宿醉難消,回來也當不了值,說不定還得分撥一個小丫頭去伺候她,索性就清醒了再回來。
另一方麵也是考慮到高嬤嬤好歹也是娘子的乳母,反正院子裡也不缺她,多寬鬆半天,也算是賣個人情。
陸風禾突然想到一個小細節,“你讓誰去角門傳的話?”
翠芝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答,“就角門進來傳話的小廝帶出去的話。”
“沒讓綠芙去吧?”陸風禾又問。
翠芝把陸風禾的頭發通好了又挽上,換了一條抹額,才說:
“這點小事哪用得著綠芙去,昨夜綠芙值的夜,我也不用伺候哥兒,我就讓綠芙下去睡去了。”
陸風禾記得綠芙上輩子被二房揭發與外男有染、私相授受,甚至還牽扯到了陸風禾身上。
陸風禾當時自己這邊也是兵荒馬亂,根本沒精力去細究到底是不是真的,與綠芙有染的外男又是誰。
綠芙起先是一口咬定自己沒有的,後來見事情牽扯到了陸風禾身上,為了不讓陸風禾被風言風語沾到,不得不承認與外男有染的人是她,可人是誰,綠芙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最後是高嬤嬤為自己喪妻的侄兒聘下綠芙,陸風禾還放了綠芙的奴籍,最後聽說綠芙跟著高嬤嬤侄子回了老家,從此杳無音訊,隻怕也是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