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她不想害人,可彆人也休想陷害她身邊的人。
陸風禾極力回想著那些遙遠又不甚清晰的事情,外麵有了響動。
有碧荷向餘姑姑問安的聲音。
餘姑姑問碧荷藥包準備好了沒,還有餘姑姑淨手的水聲。
不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麵的場景,光是聽聲音去猜想外麵的人在乾什麼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餘姑姑推門進來,看到收拾齊整精神尚好的陸風禾,笑著說:
“這樣就最好,雖說月子裡不能見風不能碰水,說到底也隻是怕產婦著涼留下病根,可彆學那些人整整一個月就蓬頭垢麵地團在塌上。”
陸風禾點點頭,“正是呢,清清爽爽地自己也自在些。”
“這邊光線正好,還隱約有點陽光透進來,不弱我們就在這邊按。”
“緊姑姑方便。”
餘姑姑拿布帶把兩邊袖子綁起來,“便宜呢便宜呢,在哪裡都便宜。”
碧荷正好送了個大藥包進來。
餘姑姑指揮著翠芝先把陸風禾的外裳去了,讓陸風禾平躺著,然後用麻布又在藥包外麵裹了一層,才放到陸風禾的小腹上。
“這是暖巢縮宮的藥包,還燙,先包上,一會再拆,我先幫娘子鬆鬆頭。”
說著把杌子搬到羅漢床一側,解開了剛束上不久的抹額,在手上搓上一種淡褐色的粉末,就開始給陸風禾安頭。
邊按還邊講解,“這是固發的藥粉,不少產婦產後會脫發,用上這個藥粉,不僅不脫發,頭發還會更烏黑,也不會油膩。”
說著還對旁邊的碧荷和翠芝說:“一會我把藥粉留下,姑娘們幫娘子通發的時候,也可以用上一些,主要用在頭皮發根上。”
餘姑姑一通按以後,陸風禾覺得果然鬆快清爽多了,餘姑姑把陸風禾的頭發重新挽上,抹額束好,去掉藥包上的麻布。
頭皮的鬆快和腹部源源不斷的溫熱讓陸風禾有些昏昏欲睡。
大約是昨日思緒紛飛讓她無暇留意自己的身體,現在放鬆下來,陸風禾才真切地感受到生子之痛。
生產的時候一心隻想著趕緊把孩子生下來,千萬彆傷了孩子,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受反而不是很明顯。
現在緩過神來,陸風禾覺得自己仿佛被碾子碾過一樣,從胳膊到小腿,無一不算痛,甚至還因為咬軟木太過用力,感覺牙齒都有些鬆動了。
餘姑姑給陸風禾按了腿之後,取走腹部已經不熱的藥包,交代碧荷去取其他藥包,就開始給陸風禾小腹做按摩,又是推又是按還要擠。
陸風禾腦門很快就爬上了汗珠,口裡也忍不住呻吟出聲。
“娘子且忍一忍,忍過兩次就就好了。”
陸風禾覺得這不是她想不想忍的問題,那種疼,不是她說忍就能忍的。
沈南珣送枍哥兒過來,剛進院門就聽到了陸風禾呼痛的聲音,急得顧不上小短腿枍哥兒,三步並作兩步就跨上了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