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撞上了去取藥包的碧荷,沈南珣訓斥道:“主母不適至此為何你沒有在近旁伺候?”
碧荷被沈南珣突然出聲的訓斥嚇得手上一個不穩,藥包差點掉到地方,穩穩地托住才跪下行禮。
“餘姑姑正在給娘子按身子,產後頭兩次按身子總是這樣的。”
沈南珣這才看到碧荷手上托著的藥包,揮揮手讓碧荷趕緊入內伺候著。
知道屋裡有其他人在,沈南珣也就沒有進去,習武之人聽覺總是會敏感一些,他光聽陸風禾的呼痛聲音就斷定陸風禾在窗邊的羅漢床上。
走到窗邊,“禾娘,你還好嘛?”
剛剛沈南珣訓斥碧荷陸風禾就聽到了,隻是餘姑姑手上沒停,她身上一陣陣的痛也沒斷過,她實在分不出神來應對沈南珣。
現下餘姑姑見碧荷取來新的藥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陸風禾也緩過來點了。
生蓁姐兒的時候餘姑姑也來了,時間太過久遠,陸風禾隻記得疼,疼到什麼程度她已經不記得了。
死前二三十年,陸風禾雖然心裡不見得多開懷,但也稱得上養尊處優了,做針線不小心戳到手指尖,身邊的人都咋咋唬唬要找醫女要包紮,生怕動作慢了傷口愈合了。
這點痛,她真的忍不了。
陸風禾聽到沈南珣的問詢,深吸了兩口氣,平穩了氣息才回應。
“沒事,世子怎麼進來了,枍哥兒呢?”
小短腿枍哥兒趕了過來,墊著腳扒拉著窗台,“娘親,枍哥兒在呢。”
藥包要熱敷才有效果,餘姑姑示意陸風禾翻身趴在羅漢床上。
沈南珣聽到動靜,也知道現在不是多說的時候,況且他也沒時間多耽擱。
“我送枍哥兒回來,我要立時進宮一趟。”
一聽進宮,陸風禾直覺沒好事,扶住從後腦一直蓋到肩頸的藥包,微微抬頭側向窗戶,“可是因為你提前回京?”
沈南珣提前回京都,差事也沒做完,還沒第一時間去找皇帝悔過,甚至沒去上朝,人還在家帶著孩子,禦史就已經參了他一本。
這不,口諭已經到家了,讓沈南珣進宮。
這事要擱其他人身上,那肯定是誠惶誠恐,一秒不敢耽擱立刻麵聖去。
可沈南珣並不見著急,還慢條斯理地送孩子回來,親自向陸風禾交代去向。
“無礙,放寬心,我有數。”
翠芝聽聞送枍哥兒回來,已經出去牽孩子了。
沈南珣身後跟著的福安把手裡精巧的小玩意交給翠芝,沈南珣看著翠芝把孩子帶進屋裡才又對屋裡說了一聲。
“若是難受得緊也莫要勉強自己。”
陸風禾臉悶在軟枕裡,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沈南珣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夕食且等等我。”
回應沈南珣的還是一聲嗯。
半天沒聽到沈南珣離開的聲音,陸風禾又微微抬起頭說了一句,“世子路上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