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禾剛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又開解自己半天,總算為黃文珊的事開懷了點,碧荷又進來了。
這一天還有沒有個平靜時候了,陸風禾有些氣惱,怎麼回事,她都搬出來,還那麼多事。
陸風禾扭頭看窗外,一時有些怔忪。
滿目的紫紅讓她很不適應,外邊是一道紫薇花牆,一簇一簇熱烈的紫薇,如同盛夏的烈日,熱情而奔放。
白露苑西廂房後麵種了一排梧桐樹,是成婚第二年春天沈南珣親自栽下的。
“為何要種梧桐?”陸風禾當時還問沈南珣。
沈南珣種下第十二棵,“鳳棲梧桐,鳳凰來了,梧桐還未種上。”
陸風禾想不起自己又回了什麼,大概是滿心歡喜的吧,現在想起來,酸澀難耐。
他們也曾濃情蜜意過。
白露苑的梧桐最近正是花期,一串串白色的花帶著淡淡的粉,靜靜地綻放,帶來陣陣幽香。
陸風禾歎口氣,發泄似的一把把撐窗棍抽了出來,窗戶發出啪的一聲。
碧荷驚呼,“哎喲,我的姑娘呀,您要關窗您跟奴婢說呀,可彆傷了手。”
撐窗棍被陸風禾拋在一旁的漆盤裡,聲音還挺大。
陸風禾說出的話卻有氣無力,“說吧,又是什麼事。”
就是咋咋呼呼的碧荷也有些自責,那些糟心玩意兒何必拿來汙姑娘的耳朵。
“說吧。”陸風禾躺會羅漢床,看著頭上的橫梁,兩個字愣是被碧荷聽說了心煩。
而陸風禾想的卻是,這橫梁上,還是郡王府上的雕花更有意思,漆畫彩繪放在橫梁上實在太繁複豔麗了些。
“奴婢……奴婢聽聞,郡王府把王妃送走是因為得罪了人,送王妃回祖宅避禍。”
“哪裡聽來的?”
“今日府上來了不少腳夫夥計。”
陸風禾微微眯眼,這還和昨日的傳言續上了,那傳言必定來自一處,沈府到底要乾什麼?
這樣一來,沈府要壞自己名聲就說不通了,陸風禾打一開始就沒覺得沈南珣是想毀自己名聲。
沈南珣可能不是一個好夫君好父親,但為將為臣他是合格的,詆毀汙蔑這種事他不會做,也不屑於做。
陸風禾擺擺手讓碧荷出去,碧荷還想說什麼,最後被翠芝拉了出去。
碧荷問翠芝,“你怎麼不讓我借著說完。”
翠芝戳了碧荷一指頭,“說什麼,姑娘離了沈家,你就少說沈家的事,沒看姑娘不高興啊。”
“可,沈家不好了,姑娘該是高興的吧。”
“你呀你,第一天在姑娘跟前當差?姑娘會是幸災樂禍的人?長點心吧。”
碧荷想不明白不喜歡的人倒黴了為何不會高興,但姑娘確實看起來不大痛快的樣子。
陸風禾隻是想著沈南珣到底想做什麼,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拋出這樣的傳言。
按照母親兄長的說法,沈家是不願意和離的,他們難道不知道放出這樣的傳言隻會把自己,把陸家人推得更遠嗎?
昨日忙亂了一天,秦玲兒晨間就多睡了會,這會子才用了朝食慢悠悠逛著園子過來找陸風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