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南珣也不等青菱回話了,直接進了花廳。
雖說沉南珣進後院不大好,但喬遷宴,四房又沒有待嫁的姐兒,倒也沒什麼大礙,況且,他也是陸家的姻親,他又是帶人進來尋他自己娘子。
沉南珣在陸風禾跟前站前,陸風禾抬頭看他,哪怕微微低著頭也能看到他刀刻一樣的下頜線。
陸風禾也頭次意識到,沉南珣居然這樣高大,站在自己麵前,眼前的光亮都暗了幾分。
“怎麼了?”陸風禾問。
沉南珣也幾乎同時開口,“不高興?”
陸風禾搖頭,“未曾,隻是有些在此處躲懶。”
沉南珣沒去旁邊坐下,而是伸腳把之前青菱坐著給她剝瓜子的凳子勾了過來,坐到了陸風禾對麵。
“早間不讓你同樊夫人提不是不讚同你的想法,是樊夫人此人不大看得上武將,一心想讓孩子嫁到世家,我擔心她當場給你不痛快。”
陸風禾愣住,沒想到沉南珣是來給她解釋這個的。
“外間的事我也不懂,也不必同我說,你覺得好便好。”陸風禾說。
“這也算不得外間的事,總要讓你知曉,省得你又多想。”
“可是,既然樊夫人不願意同武將結親,倒也不必同樊大人說,就算最後成了,樊夫人看不上三郎也怪沒趣的。”
“樊大人是從草根出來的武將,若他還想走一走,肯定是要同武將結親的,也就是他家郎君實在不是讀書的料,要不然樊夫人隻怕看不上武將。”
“她看不上武將為何還要嫁?”陸風禾想不明白。
沉南珣嗤笑一聲,“可能覺得自己是郭家女,可你想想他們都能從常州遷到淮南去了,不知道同正房嫡支隔了多遠。”
陸風禾點頭,這個倒是,不說彆的,就說毗陵陸家,這半個城的都是姓陸的,可除了正房嫡支,或是長進些的子弟,其他人也沾不著陸家多少光。
就是他們小三房,往後幾代若是子弟不爭氣,那也就隻是姓了個陸罷了。
“既然不喜武將就彆提了,沒得委屈了三郎。”
“此事倒也不見得就委屈了三郎,樊大人也在過西北,同我也是亦師亦友,三郎雖是庶子,好歹也是郡王府的人,身上也有功名,認真說來,他家次女,還算高攀了。”
同樊夫人接觸不多,陸風禾倒也沒察覺出來這樊夫人還是個不好相與的。
沉南珣接著同陸風禾說:“就算你不提,這樊二姑娘也必然是要嫁到武將家裡去的,世家,他們攀不上什麼好郎君,樊大人在官場上又獨木難支。”
陸風禾應了一聲。
“你既然覺得這樊二姑娘是個好的,便說給三郎。”
沉南珣沒說出口的話是,你們妯裡以後相處起來也融洽些。
“既然如此,你便同樊大人商議商議,不過也得知會府裡,再問問三郎的意見。”
約莫是見到沉南珣,陸風禾微微皺著的眉頭已經展開了,沉南珣卻以為是自己這一番解釋起了作用。
站起身,拍了拍陸風禾的腦袋,“前麵請了伶人來,去熱鬨熱鬨?”
明明隻想清淨清淨,聽了沉南珣話,陸風禾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