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繼續發紅包<hr size=1 /> 不知不覺,傅知寧和那人的交易已經維持了三年。
這三年裡,他為她報仇,為她撐腰,為她消災解難,卻不要求回報,甚至在最初一年,並未碰過她的身子,隻是初一十五來她房中,一坐便是一夜。直到後來某天晚上跌跌撞撞闖進房中,才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他做到了承諾的一切,卻又不求回報,即便越了男女大防,大多數時候來了,也隻是像以前一樣在房中坐著,隻每隔上一兩月才碰她一次。在這場交易裡,他付出遠超過得到,按理傅知寧如何也不該稱對方為‘魔鬼’才對。
然而他的手段太過極端,像極了話本中沒有良知的邪魔,賊人害她母親性命,他便殺賊人九族,連三歲稚童也不放過,浪蕩子隨口戲弄她兩句,翌日便橫死街頭,就連府中下人伺候不儘心,都能‘不小心’斷胳膊斷腿,落下終身殘疾。
她從未見過他的臉,也沒聽過他說話,隻有情難自抑時,才能聽到他壓抑的低喘,算得上對他一無所知,然而他卻知曉她的一切,仿佛一雙無形的眼睛,盯著所有對她不敬之人,然後千倍萬倍報複回去,手段之陰寒毒辣,已經遠超正常人能接受的範圍。
傅知寧感激之餘,也不免膽寒,所以這兩年儘可能深居簡出,不與任何人打交道,以免什麼人又因為她沒了性命。她倒不是菩薩心腸,隻是覺得那些人罪不至此。
自從看清了他的手段,她便一直小心翼翼,結果如今眼看著交易還有兩個月就結束了,還是又出事了。
“小姐,小姐……”
傅知寧回神,對上丫鬟擔憂的眼神,停頓一瞬後開口:“我有些乏了。”
“那小姐快些休息吧,您今日精神頭瞧著就不大好。”丫鬟說著,趕緊扶她到床邊坐下,放下紗簾後便離開了。
傅知寧躺下後,反而沒了睡意,翻來覆去許久才疲憊地閉上雙眼。
這一睡便是一天。
再醒來時,房中已經昏暗,她仿若大夢一場,許久才回過神來。
睡了一覺,精氣神頓時足了不少,心情也不似先前低落了。她簡單洗漱一番,問清時辰後便往前廳去了。
等她到時,傅通已經在主位坐定,‘病’了幾日的繼母周蕙娘也在他身側,瞧見她後連忙笑著點了點頭:“知寧。”
“母親。”傅知寧頷首。
“我這身子太不爭氣,前些日子被你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氣病了,一時也顧不上管府中事務,近來真是委屈你了。”周蕙娘笑得有些心虛。
她是母親走後良妾扶正,雖然小心思多了些,但早些年母親在時,一直相處得還算和諧,是以傅知寧也沒拆穿,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她沒說話,傅通倒是冷哼一聲:“她有什麼可委屈的,要不是她成天往外跑,成天沒個姑娘樣,又如何會落了耳環,惹出這一堆禍事?”
傅知寧安靜吃飯,假裝沒聽到,傅通頓時不悅。
周蕙娘忙打圓場:“好在凶手已經抓到,日後算是清淨了。”
“清淨什麼!你沒聽外頭傳言嗎?個個都說是她克死了錢毅,還說什麼天煞孤星的命格沾之便不得好死,”傅知寧不理他,他便對著周蕙娘發火,“本就二十餘歲無人提親,日後恐怕更嫁不出去了!”
“是……”周蕙娘訕訕。
“嫁不出去就罷了,好歹我仕途無礙,總能護你周全,”傅通再次看向傅知寧,“可如今得罪了郡公,日後隻怕連我都要出去討飯了!”
“不必,女兒可以賣藝養您。”傅知寧吃得差不多了,便出言哄爹。
爹卻被她氣得臉都成醬色了。
傅知寧見狀,立刻找個借口溜走,周蕙娘也假裝身子不適,捂著胸口哎喲哎喲離開,最後隻留傅通在廳內發脾氣。
發完火,他深吸一口氣叫來管家:“叫人備馬。”
管家愣了愣:“都這個時候了,您要去哪?”
“自然是收拾爛攤子!”傅通憋著氣道,“此次若不能叫郡公爺舒坦了,隻怕我輕則丟官,重則家破人亡。”
“可、可郡公爺如今一門心思覺著,是小姐克死了他兒子,他心裡能就此作罷麼?”管家皺眉。
傅通深吸一口氣:“我去求李成大人幫忙,他就算不給我麵子,也總要給李家麵子,再說了,知寧又不是真的殺人凶手。”
可錢毅確實是同小姐說過話後才死的。管家心裡嘟囔一句,到底沒敢說。
傅通親自去了庫房,將大半家產都帶上後才出門。
郡公爺痛失愛子的事,如今已經滿京都都知道了,李成一聽傅通來了,便知道他想做什麼,於是也沒有繞彎,收了禮便代他去問了。
傅通獨自一人坐在李家偏廳等消息,一個時辰過得比一年還漫長,終於等回了打探消息的李成。
“傅大人呐。”他一臉為難地開口。
傅通心下咯噔一聲:“怎麼說?”
李成歎了聲氣:“郡公爺說了,生出這般不祥的女兒,也並非你所願,隻要你肯叫她償命,傅家便無事。”
傅通臉色一白:“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