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完客人,屋裡徹底安靜下來,傅知寧長舒一口氣,總算可以安心‘養病’了,皇後和貴妃也沒再召見她,隻是派人送了些補品過來。
日頭東升西落,一天又一天,轉眼就到了正月十四,明日就是元宵宮宴,宮宴之後的第二天,就可以出宮了。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要熬到頭了。”徐如意簡單收拾了一下衣物,長長地舒了口氣。
傅知寧也表情輕鬆:“是啊,就快到頭了。”
“佛經都抄完了,大家都很輕鬆,聖上和皇後都賞了許多好東西,貴妃娘娘今日還特賜我們去泡溫泉,可惜你還要裝病,隻能待在房間裡,不能吃也不能玩。”徐如意有些遺憾。
傅知寧卻笑笑:“能平平安安就很好了,哪能什麼都想要。”
徐如意撇了撇嘴:“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你可千萬彆,”傅知寧忙拒絕,“你都陪我在屋裡待這麼多天了,趕緊出去透透氣吧。”
“可是……”
“我又不是真病了。”傅知寧眨了眨眼睛。
徐如意聞言,隻好答應了。
晚膳後,小姑娘們陸陸續續到院子裡等候,待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便一同往溫泉去了,偌大的倚翠閣瞬間靜了下來。
傅知寧一個人無聊,便去床上躺著看話本。沒有徐如意陪伴,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燈燭時不時響起嗶剝的聲音,她趴在床上,眼皮越來越重,手裡的話本也不知不覺掉到了床上。
吱呀——
房門發出輕微的響聲,她睡眼朦朧地看去,卻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
“誰?”傅知寧瞬間驚醒。
那人上前一步,露出陰鬱的一雙眼:“是孤。”
傅知寧下意識抓住床單,喉嚨動了幾動後才艱難開口:“……二殿下怎麼來了?”
“方才走到禦花園,聽奴才說其他人都去溫泉了,倚翠閣隻剩你一個人,孤來瞧瞧,”趙良毅說著又往前一步,“傅小姐可好些了?”
傅知寧趕緊下床行禮:“多謝殿下關心,小女已經好多了,隻是眼下還有些乏累,隻怕不便招待殿下,殿下請回吧。”
趙良毅沒有說話,陰沉的視線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視線經過起伏的胸脯時,不由得多停了一陣。
他的視線如有實質,傅知寧惡心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麵上依然不動聲色:“殿下,倚翠閣是女客住處,殿下貿然拜訪隻怕不妥。”
“你威脅孤?”趙良毅看向她的臉。
傅知寧默默揪住衣角:“小女不敢……隻是孤男寡女不太合適,殿下還是請回吧,小女過幾日痊愈了,定親自賠禮道歉。”
趙良毅靜靜盯著她,眼神如毒蛇一般。
許久,他無所謂地勾了勾唇角:“孤男寡女確實不合適,可若是一家人,便也沒什麼不妥了。”
“殿下……”
“孤要納你為妾。”趙良毅直接打斷。
傅知寧猛地看向他。
“你那勞什子的三年之約,騙得了父皇卻騙不了孤,”趙良毅慢慢逼近,“孤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殿下自重!”傅知寧聲音猛地高了起來。
趙良毅卻不在乎:“你放心,孤今日還有事,不會動你,隻是來向你討個信物,省得你將來腦子糊塗,看上孤那沒出息的大哥。”
說著話,他朝她伸出手去,傅知寧急忙後退,避開之後想也不想地往外衝,卻在跑出兩三步後,直接被趙良毅攥住了手腕。
“這般有力,倒不像是病了。”趙良毅低沉地笑了一聲,眉眼間皆是狩獵的愉悅。
傅知寧再顧不上什麼尊卑有序,拚命地掙紮起來,可惜男女體力懸殊,任由她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趙良毅。
趙良毅勾著唇角,便要將她往床上拖。傅知寧腦子轟地一聲,想也不想地咬上他的胳膊。
趙良毅沒想到她敢咬自己,火氣蹭地上來,想也不想地伸手便要打她——
“二殿下。”
清冷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趙良毅舉起的手一僵。
傅知寧趁他分神,急忙掙脫跌跌撞撞跑到門口,想也不想地躲到了來人身後。
門口,百裡溪神色莫辨,無喜無悲地看著趙良毅。
趙良毅整理一下衣衫,無所謂地看向百裡溪:“內相怎麼來了?”
“咱家奉聖上之命,前來取傅小姐抄寫的經文。”百裡溪緩緩回答。
趙良毅恍然:“如此,便不多打擾了。”
說著話,他緩步朝外走去,經過門口時扭頭看向百裡溪身後的傅知寧,傅知寧低著頭,臉上神色莫辨。趙良毅笑了一聲:“傅小姐,咱們後會有期。”
百裡溪聞言,側目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