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2 / 2)

掌印為夫 山有青木 12444 字 7個月前

傅知寧眨了眨眼睛,低頭看向手裡已經吃掉一小半的糖葫蘆。

“挺甜的啊。”她一臉不解。

朝堂之上,劍拔弩張。

趙良毅皺眉:“四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臣弟的意思是,修建堤壩一事,一向都由臣弟負責,這兩年也從未出過紕漏,完全沒必要換人負責此事。”趙懷謙淡淡道。

趙良毅冷笑一聲:“從未出過紕漏便是好了?孤倒是不知,臣弟對自己的要求竟這麼低,也不看看這兩年你浪費了多少財力物力,才換來這麼點成果,若是由齊大人負責,何至於到了現在還未完工。”

“若是將此差事交給臣,臣定會在三個月內全部完工。”趙良毅的表兄齊家二郎連忙跪下。

“尚有半年工量,如何三個月完工,偷工減料嗎?”趙懷謙嘲諷。

趙良毅眯起眼睛:“你沒用,做不到,不代表齊大人也做不到。”

“不錯,四殿下不能做的事,不代表旁人也不能做,”趙良毅側妃之父劉大人也踏出一步,“懇請聖上將差事交給齊大人。”

“臣定鞠躬儘瘁死而後已!”齊家二郎齊玉伏地磕頭。

趙益坐在龍椅上昏昏欲睡,被劉福三提醒了才睜開眼睛:“啊……既然齊玉保證能在三個月內完工,那便交給他……”

“聖上!”趙懷謙麵色冷凝地跪下。

趙益皺了皺眉,對上他的視線後有一瞬心軟,但隨即又看到旁邊一臉懇求的趙良毅。

沉默一瞬後,他歎了聲氣:“行了,此事就這麼定了,若無旁的事,便退朝吧。”

趙懷謙徹底心涼,在眾官員猶豫徘徊的眼神下突然開口:“齊家協助二皇兄暗度陳倉、汙染皇家血脈,隻怕齊玉不能擔當此任!”

“你說什麼!”趙良毅臉色一變。

趙益也皺起眉頭,眾人一片茫然時,趙懷謙扭頭看向身後:“帶進來!”

片刻之後,一個身受重傷的侍衛被扶了進來,趙良毅和齊家眾人一看到對方的臉,頓時驚訝不已。

趙益心底隱隱覺得不妙,剛要開口製止,侍衛便撲通跪了下去:“求聖上做主!二殿下逼卑職與劉側妃私通,又在劉側妃有孕之後將她監視起來,還打算去父留子殺了卑職,求聖上為我二人做主!”

“你胡說什麼!”劉大人最先暴跳如雷。

侍衛麵露痛苦:“劉大人,求您救救劉側妃,若是再不接她回家,隻怕生產之日便是她喪命之時,二殿下和齊貴妃根本沒想讓我們活著!”

“胡說!胡說!”趙良毅氣得發抖,“趙懷謙,你又從哪找來的人,竟想對我含血噴人?!”

“是不是含血噴人,請劉側妃出來一答便可,”趙懷謙淡淡開口,“她如今不是正在宮中養胎,從承乾宮到這兒,應該用不了一刻鐘吧。”

“你……”

“聖上,還記得齊家前幾日封禁全城一事嗎?”趙懷謙跪下,“搜尋傳家寶為假,找這對苦命鴛鴦為真,他與劉側妃為了保命逃離二皇子府,本欲投奔劉家,可惜劉家早已被重兵包圍,他們根本無法靠近,隻能東躲西藏長達一月餘。”

說罷,他看向劉大人,“孤也很想知道,二哥派兵將劉家圍起來,用的是什麼借口,劉大人竟然想也不想地答應了,莫非是擔心孤心存不軌,為了傷害劉側妃孩兒對劉家做些什麼?”

劉大人微微一愣。

“看來孤猜對了。”趙懷謙勾了勾唇。

一直在地上跪著準備領差事的齊玉氣得跳起來:“你空口白牙如此汙蔑二殿下,你還有良心嗎?!”

“究竟是誰沒有良心?”趙懷謙反問,“如今凡事要講證據,不是誰聲大誰便贏了。”

“你……”

“聖上,劉側妃求見。”門外一個小黃門突然上前。

眾人一凜,趙良毅心道不好,當即嗬斥:“她還懷著身孕,是誰叫她來的?!”

“來都來了,還是請側妃進來吧,”趙懷謙說罷,徑直看向上方沉默的趙益,“皇家之事便是天下之事,正好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仔細說道說道,聖上覺得如何?”

趙益靜了許久,淡淡開口:“叫她進來。”

趙良毅眼底閃過一絲絕望,當即恨恨看向趙懷謙。

一道身影出現在殿外,所有人都看了過去,眼底或打量或緊張,隻有劉大人看到對方後愣了愣,趕緊快步迎上去:“你怎麼……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爹。”劉側妃哀怨一喚,眼淚瞬間掉了下來,跪在地上的侍衛也是眼圈通紅,沉默地看著父女倆。

“求聖上為老臣做主!”劉大人直接跪下。

一切似乎不用再多說,趙良毅氣得渾身發抖,突然指著侍衛發瘋:“是你!是你們!你們在側妃有孕之後勾搭成奸,孤為了孩兒忍氣吞聲,沒想到你們變本加厲,如今還倒打一耙!”

“殿下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承認孩子不是你的?”侍衛沉下臉色。

趙良毅一腳將人踹倒在地:“那孩子就是孤的!”

侍衛本就重傷,被他踹了一腳後身上傷口裂開,衣裳瞬間被染紅,他卻不卑不亢,死死盯著趙良毅:“殿下或許還不知道,我家自曾祖那一代起,所有血脈脖頸都有一塊紅斑,一連這麼多代皆是如此,殿下既然堅持孩兒是你的,何不等生下來瞧瞧?”

趙良毅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不是孤的又如何,那也是你與劉側妃私通!是你們大逆不道妄圖汙染皇家血脈!”

“殿下怎麼突然改了口風,莫非是心虛?”侍衛眯起眼睛。

“你……”

“夠了!”趙益突然嗬斥。

劉福三趕緊將人扶起來。

趙益沉著臉走下高台,麵無表情地看了趙良毅一眼:“還嫌不夠丟人嗎?”

“父皇……”

“二皇子妄圖汙染皇家血脈,即日起收回所有職務閉門思過,非聖詔不得出,齊家屢屢挑唆皇子助紂為虐,所有齊姓官員三品以上皆連降三級,三品以下貶為庶民永不再用。”

“父皇!”趙良毅急忙跪下。

趙益無視他,徑直走到趙懷謙麵前:“這下滿意了嗎?”

“兒臣不想當眾給二哥難堪,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齊家禍亂國本,”趙懷謙不卑不亢,平靜與他對視,“相信父皇也是一樣,先君臣,再父子,不是嗎?”

趙益定定看了他許久,笑了:“好,你很好……”

“聖上。”劉福三擔憂地喚了他一聲。

趙益甩開劉福三的手,冷著臉往外走,趙懷謙突然叫住他:“聖上,彆忘了齊貴妃也是知情人,若是不罰,隻怕難以服眾。”

“齊貴妃降為妃位!”趙益厭惡地看他一眼,說完這一句便離開了。

趙良毅聽到連母親都無法避免,多日來積攢的鬱火猛然爆發,嘔了口血便昏死過去。劉福三驚呼一聲,連忙叫人將他扶去偏殿,又催著宮人去請了太醫。

一片兵荒馬亂中,太醫終於來了,為趙良毅診過脈後向劉福三稟告:“殿下先前虧了身子一直沒養回來,如今燥鬱悲憤之下急火攻心,這才昏死過去,隻要好好調養些時日,相信很快便會恢複。”

太醫說著,將藥方呈上。

劉福三瞧了一眼,這才緩緩開口:“二殿下病得這樣重,這上頭的劑量隻怕不夠,不如熬藥時添成三倍吧,也能好得快些。”

“這……”

“陳太醫,如今大勢所歸,莫要將路走窄了。”劉福三慢條斯理地叮囑。

太醫頓時一陣冷汗,唯唯諾諾答應之後便答應了。

朝局反複,彼方唱罷我方登場,才不過一個時辰,趙良毅便仿佛成了棄子。趙懷謙扳回一城,隻覺得神清氣爽,走出宮門後看到百裡溪,當即笑著迎上去。

“看來殿下得償所願了。”百裡溪溫和開口。

趙懷謙笑了一聲:“可惜還是閉門思過,並未像趙良鴻一般直接貶為庶民,父皇對這個二子,當真是疼到了心坎裡。”

“無妨,不管是閉門思過還是貶為庶民,都是一樣的結果,”百裡溪緩緩開口,“齊家這些年留下的罪證,也是時候用上了。”

趙懷謙眼眸微動,唇角笑意更深:“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清河,你我要做到了。”

“嗯。”百裡溪垂眸輕笑。

趙懷謙深吸一口氣:“這樣好的日子,不喝一杯可惜了,不如找個酒樓暢飲一番?”

“隻怕是不行。”百裡溪拒絕。

趙懷謙一頓:“為何?”

“殿下莫非忘了,咱們會這般順利是托了誰的福?”百裡溪反問。

趙懷謙一臉茫然。

“有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湧泉之恩該以身相許,殿下事忙,報恩之事便交給咱家便好。”百裡溪說罷,便徑直上了自家馬車。

趙懷謙怔愣地看著他走遠,總算回過味來。

……回去陪夫人就說回去陪夫人,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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