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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穿著蓬鬆輕盈的羽絨服,整個人陷在男人的懷中,半邊臉緊貼著他的脖頸。她的臉頰微涼,又很快被他的體溫同化,呼吸拂過那一片皮膚,好像一片細絨羽毛輕撫而過,帶來酥麻微癢的錯覺。
他垂下眼睫,不動聲色,藏住靜謐黑暗中孕育出那點不可言說的心思。
“周家有什麼秘密……”葉行洲低沉的聲音響起,重複了一遍餘晚的問題,似乎一時之間也解釋不清楚,“可能是祖上留下的祖產,價值連城的寶物一類,也有可能不是實物,是一個秘密或者一句箴言,誰也說不明白。”
他這話說了也等於沒說,但餘晚的注意力還是被這件事本身所吸引,從他身上抬起頭,和他對視。
“所以你想要找到的就是這個?”她若有所思,不論是哪一種,聽上去都的確很有意思,“那這和奶奶去昆明又有什麼關係?”
身上的重負一下子減輕,葉行洲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習慣。他看著餘晚嘴唇開合,思緒卻是飄了飄,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他想了想,道:“可能有關係,也可能沒關係。”
這就是不肯明說了。
餘晚自覺沒趣,起身站好。
她方才神經緊繃,現在放鬆下來,眉眼間也顯現出淡淡的倦色。
葉行洲看在眼裡,覺得心裡都跟著空虛幾分,下意識伸手想抓住什麼,卻又落下。
他不是不想說個明白,而是自己也沒什麼頭緒。
奶奶和周家這一樁陳年舊事,除了當事人恐怕誰都說不清楚。老一輩的人大多塵歸塵土歸土,很多秘密都被時間掩埋,也與這些子孫後代無關了。若不是周宜執著地要尋求一個真相,他哪有興趣去探查這些?
葉行洲本來並不覺得這能是什麼重要的事,他一直覺得周宜是想象力太過豐富,才會疑神疑鬼,自己編了個宏大的故事。
但是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奶奶好像真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全家人,這讓他不得不上心。
*
保險櫃已經有些年頭了,表麵有一個鑰匙孔和一個轉盤式的密碼鎖,看樣子是雙重保險。櫃子裡裝的顯然比這間屋子裡的其他東西要重要得多,起碼奶奶沒有隨手把鑰匙放在附近。
然而這種老式的保險櫃,安全係數也並沒想象中那麼高,葉行洲也不能算完全束手無策。
他從雜物間拖了個工具箱過來,又不知從哪裡翻出了根鐵絲。他姿態輕鬆地用鉗子把鐵絲擰彎,鼓搗著鑰匙孔,看樣子竟然是要撬鎖。
餘晚托腮蹲坐一旁,幫他打著燈。葉行洲的熟練程度真讓她擔心,可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不直接問奶奶呢?”
葉行洲手上動作不停,聞言笑了笑:“奶奶的保密意識可比你我強得多,你沒看趙媽都不敢多說什麼,估計早就叮囑過了。”
趙媽也不見得知道多少,卻也一點不敢多透露。就算再寡言的人,這樣的謹慎也是過了頭。
他試了幾個密碼,都沒成功。
“我小的時候就對這個保險櫃很好奇,嘗試了很多次,還被奶奶抓到過,”葉行洲目光專注,又將密碼鎖的表盤複位,“她當時跟我說,以後保險櫃裡的東西早晚有一天都是我的,隻是現在不行。”
他的話多了一些,也許是擔心餘晚因為寂靜的環境再度害怕,聲音平靜從容,的確讓這氛圍好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