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從容,像是抓到了事情的關鍵,又像是轉瞬間醒悟過來,帶著一些憐憫的意味開口。
她道:“沒有拒絕嗎?那我為什麼會辦理住校手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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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芷坐在車後座,保持著沉默。
天色已經晚了,她家離一中不遠,餘晚說剛好可以順路送她,邀請她上了車。
何芷對車沒什麼研究,其實沒看懂車尾那長著翅膀畫著數字的標識。但這輛車內飾精美優雅,空間寬敞,坐起來非常舒適,她直覺不是什麼普通的牌子,起碼不下百萬。
c市並無攀比習氣,一般人挑車都以低調實用為務,何父一個體製內中層也就開一輛小幾十萬的大眾,能用豪車代步的她還真沒見過。
不過以盛建的體量而論……
她是真的有點接受不過來。盛建對於c市人而言實在是一個太熟悉的名字了,她以前上學的路上就常看見。這樣一個老牌的企業,竟有一天會和自己的同學聯係在一起,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這麼深厚而複雜的背景,餘晚的婚姻真如她所言,是個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嗎?
她眼神暗了暗。
駕駛位上坐的是專職司機,理著寸頭,年紀大概四十來歲,看上去沉穩可靠。葉行洲坐副駕,後座的座位留給兩位女士。
衛祁說到做到,儘管中途遇見了葉行洲,又親眼看見餘晚和徐博文的交鋒,還是儘職儘責地帶著剩餘的一些同學去“見世麵”了。臨走之前,葉行洲讓他不要玩得太過火。
這個神神秘秘的男人何芷也算是見識到了,他有點遊離於規則之外,通俗話說喜歡挑事,大概因為喜歡觀察彆人的反應。葉行洲應該對他非常了解,因為他叮囑完之後,何芷見到衛祁不大情願地撇了撇嘴。
對於這種人,何芷實在是敬而遠之,不想再牽扯上什麼關係了。
她看向餘晚,她閉目養神,情緒似乎不太好。
一直以來,徐博文都在用一種模棱兩可的含混說辭描述他和餘晚曾經的關係。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最開始他吸引自己的點就是這個。
何芷從沒想過他說的一切都建立在謊言之上。或許並不能算是完全的謊言,他說出了部分真相,然後引導彆人,讓他們自然而然地補全他未說出口的部分。
何芷無法想象,徐博文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堂而皇之地散播這一切。
也許說到最後,連他自己也信了。
他和餘晚不熟到這個地步,都能在自己的美化中變成隻差半步就捅破窗戶紙的關係。何芷下意識地去想,在他對彆人的描述中,自己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溫和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葉行洲開口問:“有喝酒嗎?”
他坐在前麵,說話的時候自然地側過身,伸出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由於安全帶的束縛,姿勢稱不上太優雅,但是很從容。
那隻手上戴著一個非常明顯的素圈戒指,時刻提醒著所有人他已婚的身份。
不管兩個人是因為什麼而結合,這位盛建太子爺的姿態都擺得很低,展露出幾分難能可見的柔軟。
他是也注意到了餘晚狀態不好,所以猜測她喝了酒?
何芷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來。世界上最了解你的思路的,可能是你的情敵。
餘晚聽見他聲音,才睜開了眼。
葉行洲的手一直放在那裡,像是一直等待她的回應。這人好怪,如果自己不睜開眼,他的手放在中間無人接應,他要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