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緣渾身是血,一身紅色衣衫已經被染成了深色,觸目驚心。
駱奕爭見到這麼一副場景,頓時瞳孔猛縮,血氣上湧,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幻境中的某一幕,就好像――渾身染血的喬緣他曾經也見到過一般!那種痛徹心扉、驚慌失措的感覺刹那間令他感到心慌意亂!
他根本顧不上思考其他,上前便扣住喬緣的手腕,將洶湧澎湃的靈力灌輸進入――
喬緣驚了一下,下意識便要抽走自己手腕,但駱奕爭的力道實在太過強悍,乃至於她一下子動彈不得!
就這麼一刹那,駱奕爭的靈力已經強行遊走入她的奇經八脈當中。
她乃冰霜屬性,喬涼灌給她的靈力與她屬性類似,能夠補充她耗竭的靈力,但是顯然駱奕爭的靈力醇厚溫和,更能舒緩她狂躁竄動的那部分靈力。
駱奕爭用靈力探查到喬緣並無大礙,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而喬緣待他稍稍鬆手,就迅速抽走了自己的手腕,站起身來:“謝謝駱師兄的靈力,我沒事,麻煩駱師兄鬆手。”
駱奕爭修長手指微微一僵,鬆開了手。
他盯著喬緣,雙眸隱隱發紅,心裡懊惱無比――他跟著喬緣和賀輕玉二人下山,卻沒想到,就在他離開之後,便有魔修來犯,而喬緣遇到危險之時,他竟然不在!
早知如此,今夜他便寸步不離跟在二人身後,哪怕見到二人放河燈、看皮影戲,他心中刺痛萬分。
若是喬緣當真出什麼事,他……
“對不起,我來晚了。”駱奕爭瞧著喬緣,啞聲道。屋內燭光落在他臉上,叫他麵色也襯出幾分慘白來,分明受傷的並非他,可他看起來卻比喬緣還要憔悴。
喬緣神色疲憊,並不想與他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轉身對喬涼道:“哥,我將賀輕玉連同冰棺一道,放進鎖靈燈內溫養,無論如何暫時先把他魂魄固定住,明日我再啟程,待我走後,天機宗諸多事情便麻煩你了。”
喬涼見她非去不可,太陽穴隱隱跳動,隻覺得頭疼,沒有吭聲。
喬緣也不再多說,捏了訣,頃刻消失在原地。
“她要去哪裡?”駱奕爭臉色立刻一變,下意識便要追過去。
喬涼攔住他,歎了口氣,對他道:“駱少門主,我有話對你說。”
……
賀輕玉在冰棺內昏迷不醒,喬緣直接將他和冰棺一道,帶回了青朝峰。青朝峰上,冷月和靈啞都在等待喬緣回來,卻見她是一身血回來的,都驚了一下,趕緊來扶:“峰主,出了什麼事?”
“我無礙。”喬緣並不需要扶,對冷月吩咐道:“讓人送洗澡水和乾淨的衣服來。”
冷月道:“我這就去。”
喬緣卻道:“讓彆人去,你給我收拾行李,我要出一趟遠門,大概三十多天之後才能回來。”
魔界地勢比天機宗更加靠北,地勢險峻,終年積雪不化,可謂冰天雪地的嚴寒之地。
喬緣雖然是修仙之人,並不怕冷,但她怕出現什麼意外,還是讓冷月多收拾幾件大氅進去。
除此之外,一切可能派得上用場的法器也都收拾起來,放進乾坤囊帶走。
靈啞沉默地站在喬緣身邊,一雙漆黑的眸子寫滿了擔憂,冷月也正要再問,但喬緣打斷了她,道:“彆問,快去。”
喬緣對哥哥說的是明日再啟程,但她打算待冷月收拾好東西之後,連夜便走。
她怕喬涼再次困住自己,便決心不去辭行。
因此,回到屋內休整片刻,待體內靈力運轉開來之後,便開始脫下外袍。
冷月也讓人將熱氣騰騰的水送來了,喬緣下水沐浴,血腥之氣頓時散開,濃鬱得整個屋子都聞得到。她閉上眼,手指在胸腔處探了探。
那魔修要找什麼“鑰匙”,卻是試圖從她體內取出什麼東西,難不成這所謂的什麼“鑰匙”,被封印在她體內嗎?
但是當時那魔修用魔氣抓取之時,神色很明顯地微微一變,像是疑惑為何從她體內找不到想要的東西一般。
而後來,她帶著賀輕玉回到天機宗,那兩名魔修也沒有再追――
是否說明,他們想要找的東西,並不在她這裡?或者是,他們弄錯了人?
今夜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喬緣感覺腦子裡快亂成了一團漿糊,不由自主揉了揉太陽穴,先不去想這個。不管對方要找的是什麼,是否和自己有關,這一趟魔界不知山之行,她為了解藥都非去不可。
而若是那兩名魔修發現要找的東西並不在自己身上,應該不會再花力氣在自己身上,接下來自己一路上應該會安全許多。
可喬緣撫摸著差點被魔氣擦傷的耳廓,同時也意識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且不說修仙界中,哥哥喬涼與駱奕爭修為在自己之上,宗主父親、飛仙門門主,以及一些小門派的門主,還有一些有名的散修,修為都在自己之上。
便是今夜這兩個從未見過麵的魔修,修為都高深莫測,遠遠勝過自己,以至於自己倉皇逃竄,毫無辦法應對!
――自己這麼弱,還怎麼保護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