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妻善逸被有棲川鬱時一個“你誰啊”打擊地原地自閉,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我是善逸啊!善逸!”他用不可置信的語氣指著自己的臉,“你的師弟我妻善逸啊!隻是頭發換了個顏色為什麼你就不認識我了啊?我的臉就這麼沒有辨識度嗎?這種話實在也太傷人了一點吧?”
有棲川鬱時在聽到金發少年說自己是“我妻善逸”時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
他遲疑了一下才開口:“你是……善逸?”
等眼前這個金發少年自己確認了身份之後,有棲川鬱時就能將這個人的臉跟名字對上號了。
標誌性的眉毛、熟悉的清秀的五官輪廓,因為年齡的原因,臉頰上甚至還帶著一點不太明顯的嬰兒肥。
但原本黑色的頭發此時卻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隻是換了個頭發的顏色而已……為什麼這個人的變化就那麼大?
有棲川鬱時忍不住問:“你該不會是為了逃跑而特地去染了頭發吧?”
雖然這種事情聽上去十分無厘頭,但如果那個人是我妻善逸的話……好像也並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天天都在哭著想要逃跑、逃避訓練、更不想和吃人的惡鬼進行戰鬥。
為了跑路而給自己染頭發、以免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桑島慈悟郎認出來這種事情,有棲川鬱時相信我妻善逸完全做得出來。
我妻善逸沉默了一下,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萎靡了起來:“……才不是因為那種事情才會讓頭發變色的啊。”
“那是因為什麼?”我妻善逸的否認反而讓有棲川鬱時有些好奇了。
我妻善逸似乎是覺得事情的緣由有些難以啟齒,臉上的神情陰陽變化了幾番。
這個表情讓有棲川鬱時更加確定了——我妻善逸會變成這樣絕對沒有什麼光明正大的原因。
“你說啊?”他催促。
“就是……跟著爺爺修煉的時候,因為太害怕了不想訓練,爺爺又拿著刀在底下守著我……所以我就爬到了樹上。”我妻善逸斷斷續續地說,忍不住用手指搔了一下臉頰,“突然有雷劈了下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所以你為了逃避訓練爬樹,反而被雷劈了——”有棲川鬱時整理了一下我妻善逸的話,“然後就被天然染發了?還染成了這麼……”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
“這麼刺眼的金色。”
“……”我妻善逸羞於承認,臉色迅速漲紅,“變成這樣我也不想的嘛!你想說的明明就是很辣眼睛吧!”
有棲川鬱時大大方方地給了師弟會心一擊:“你知道就好。”
被有棲川鬱時這一擊給沉重打擊到的我妻善逸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連你也這麼說……”
“噗。”有棲川鬱時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伸出手摸了摸我妻善逸的發頂,語氣溫柔下來,“這不是很好嘛,善逸也長大了。”
摸頭殺!
我妻善逸心中立刻開始興奮起來,之前因為被嘲笑而產生的不滿和委屈立刻煙消雲散。
他轉頭看向有棲川鬱時,透過桃樹樹葉的縫隙灑下來的陽光斑駁交錯,少年的眼瞳跟太陽一樣有著耀眼的金色。
“歡迎回來。”
“嗯。”
“我回來了。”
***
桑島慈悟郎此時並不在木屋裡,他去了後山。
在半山腰的木屋之中就隻有我妻善逸和有棲川鬱時兩個人。
身為鬼殺隊的預備役成員,我妻善逸當然對他今後將要任職的崗位十分好奇——當然,更多地是害怕地好奇。
“鬼殺隊的工作真的有那麼可怕麼?”我妻善逸很緊張,“那些鬼不會都是特彆強大的類型吧?像我這種弱小的人一定打不過他們的……”
“那倒沒有吧。”
有棲川鬱時想了想,除了鬼舞辻無慘和童磨,他目前還真沒有哪隻鬼是打不過的。
鬼舞辻無慘是原初之鬼,所有鬼的鬼王,他打不過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童磨……那就是個變態啊,作為鬼舞辻無慘的得力員工,他的實力可想而知。
所以有棲川鬱時並不為自己打不過這兩個鬼而感到羞恥,他才修行了幾個月啊?那兩隻鬼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都活成精了,要是輸給他的話……
那也太菜了一點。
“連不會呼吸法的我都能夠輕輕鬆鬆殺死那些鬼,善逸的話一定可以。”他神色相當認真。
“我……”我妻善逸神色委頓,低聲自語,“我真的不行的啊,我這麼弱一定在最終試煉就會死掉的!說到底,搞不懂為什麼爺爺一定要讓我學呼吸法啊,明明我弱成這個樣子,就算學了一年也隻學會了一之型而已……”
有棲川鬱時打斷了他:“那不是壞事。”
“雖然你隻學會了一之型,但這麼長時間,你每天都在重複練習一之型,而彆人卻要把練習的時間分給很多彆的招式——在一之型上,善逸肯定已經比大多數人都要厲害了。”
有棲川鬱時從來不認為“專精”是什麼壞事,雖然技多不壓身,但有一門學的最好、最通透的技術才是最重要的。
我妻善逸眨了眨眼睛,剛想說點什麼就噤聲了,頓了兩秒之後他才悄聲說:“我聽到聲音了,爺爺回來了。”
“那個,爺爺要是知道我剛才沒有好好揮刀的話一定要罵我的……”我妻善逸的神情高度緊張,“所以師兄一定要幫我勸一下爺爺啊!我不要被爺爺教訓……那樣太可怕了!”
“嗯?”我妻善逸的話音剛落,木屋的門就被推開了。
室外的陽光透過木屋敞開的縫隙落進了室內,恰好照亮了有棲川鬱時轉過來的側臉,明暗交織成異樣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