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刀劍化身而成的人形是妖魔的話,那麼驅使那些妖魔的有棲川鬱時……
他又是什麼東西呢?
小田切俊樹無法克製自己從心底生出的疑慮。早在第一次和有棲川鬱時執行任務開始,他就開始隱隱有些懷疑了。
隻是上一次他被有棲川鬱時幾句話就成功地忽悠暈了,現在再次回想那時候的事情的話……
那個在煙霧中出現的虛妄般的影子,分明就跟現在出現在列車中的少年一模一樣。
小田切俊樹按捺下心下的不安和猜疑,跟了上去。
不管怎樣,他現在也隻是隨便猜猜罷了,還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證明有棲川鬱時是心懷不軌的非人生物,至少——
他還是和他們在一起斬殺惡鬼,從未有過任何不對勁的舉動,甚至還在危機的時刻救了他一命。
小田切俊樹當然厭惡惡鬼與非人的生物,在他看來隻要不是人類,就是不可信任的。
但有棲川鬱時救過他,就算他厭惡,也不會輕易對現下的同伴出手。
***
一群獵鬼人跟幾個刀劍付喪神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車廂的前三節,太多人在車廂內並不好動作,身為太刀的一期一振和鶴丸國永留在其他車廂,幫助灶門禰豆子和我妻善逸。
擅長在狹窄的地方戰鬥的加州清光和亂藤四郎則被有棲川鬱時帶在了身邊。
氣味最濃鬱的地方是在列車的車頭,那裡是列車長所在的地方。
原本正坐在座位上駕駛列車的列車長在發現他們闖進來之後吃了一驚,他站起身試圖阻止他們闖進來:“你們要乾什麼?這裡是禁止入內的!”
“抱歉,”小田切俊樹向前一步,攔住了列車長,“我們現在有要緊的事,可以麻煩你安配合一下嗎?”
“這……”列車長後退了一步,“你們這些人到底想要乾什麼……”
有棲川鬱時看了一眼列車長——穿著製服的中年男人眼下青黑雙頰消瘦,一副虛弱而憔悴的樣子。
他聯想到了那些被魘夢控製住的人類。我為皺眉,大概這個人也被魘夢控製住過吧?
“抱歉,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請您諒解。”灶門炭治郎語帶歉意,但是手下的動作卻絲毫不停。
大概是魘夢察覺到了他們的動作,從列車車頭的牆壁之中湧出了大量的肉芽狀組織,這些東西剛冒出頭就被有棲川鬱時給切下了。
在有棲川鬱時亮出真刀之後,列車長暗地裡咬了咬牙。
魘夢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就說明他們找對地方了——這裡的確就是脖頸所在的地方。
“脖子、頸椎……”灶門炭治郎低頭沉思。
加州清光想了想:“那樣的話,可能在地板上吧?”
“啊,地板!”
“獸之呼吸,二之牙,開膛破肚!”
嘴平伊之助握緊雙刀,不平的刀刃在戰鬥中極具破壞力,瞬息間就將地板給劈裂開來,露出了地板之下隱藏著的惡鬼的脊柱骨。
“是脊柱骨!”小田切俊樹驚喜了一下。
灶門炭治郎也很高興:“隻要斬斷這個脊柱骨,車上的乘客們就得救了。”
有棲川鬱時皺眉,恐怕沒那麼簡單。
就在嘴平伊之助打算一鼓作氣、斬斷惡鬼的脊柱骨的時候,長滿眼睛的肉芽洶湧蠕動著,將脊柱骨包裹了起來。
灶門炭治郎看向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的時候,神情恍惚了一瞬,但又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他清醒之後立刻大聲說道:“隻要在夢境中自殺就能脫離夢境了!”
有棲川鬱時早有防備,已經沒有再次被這樣的血鬼術所影響到了。
方法很簡單,他隻需要用靈力給自己的眼睛上設防就可以了,靈力能夠阻擋這種作用於精神的血鬼術,之前會陷入沉睡完全是因為並不知情,他才會不慎中招。
小田切俊樹慢了一拍才清醒過來,他在夢境中自殺的時候,並不如灶門炭治郎那樣下手果斷。
“可惡——”列車長的身體顫抖起來,“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們妨礙我的美夢的!”
他那張消瘦的臉上的神色變得猙獰起來,從衣兜裡掏出尖錐狀的武器,狠狠的刺向灶門炭治郎。
與列車長隔得距離最近的灶門炭治郎沒想到普通人會出手,猝不及防地就被猛然被襲擊了,捂著肚子後退了兩步。
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大家都沒想到列車長會出手傷害灶門炭治郎。
亂藤四郎握住短刀斬斷了那根尖錐狀武器,瞬息間他就來到了列車長的麵前,短刀的利刃抵在列車長的咽喉之間。
亂藤四郎神色凜然,完全沒有平時那般活潑的笑意:“請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的刀可是很快的。”
利刃抵住列車長的喉嚨,他隻要再敢有一點動作,刀刃就會毫不猶豫地切開他的頸動脈。
列車長神色驚恐地僵在原地,他確實想要美夢,可並不想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灶門炭治郎因為被尖刺刺中而有些力竭,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捂住腹部的傷口,鮮血已經緩緩地從傷口之中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整個手掌。
“你沒事吧?!”小田切俊樹立即伸手扶住力竭的灶門炭治郎。
“那大概不是普通的武器,”有棲川鬱時看向掉在地上的尖錐狀武器,“普通的武器是根本不可能刺穿鬼殺隊的隊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