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能成什麼事!
可是便宜了這小子,有人嫉妒地看著他,那麼多的錢,都是他以後的了!
他也確實直到江綿三四歲,都一直跟對方在一起。
直到江綿四歲,江家又迎來了一位新生兒,是江綿血脈相連的親弟弟,是個男孩。
他站在廊下,看著江家所有人都歡心雀躍,就連小小的江綿都笑容滿麵邁著小短腿跑進去,快活的像是隻撲騰著翅膀的小鳥。
有什麼可高興的?
江春動了動手指,江家有了繼承人,那她跟自己不是什麼都得不到了?
在江家,隻有自己跟江綿是利益同一的。江春一直這樣認為,其他人都是想要奪取自己利益的敵人而已。
但不管怎麼認為,當時的江春都隻能擺出歡喜的笑臉,看似高興地,迎接這個他並不期待的孩子到來。
他不理解江綿為什麼會那樣喜歡這個孩子,甚至會帶著他一起玩耍,陪他一起練習弓箭,連自己的手上都磨出粗糙的繭。
她到底明白不明白她是個女人?女人,除了柔美的樣貌與姿態,她還剩下什麼?
弓術學得再好能怎麼樣?
跟下一任繼承人的關係再好又能怎麼樣?
所有的一切,都隻會是他的!不會是我們的!
但是他隻能將一切嘶吼咽下,假裝溫和地看向陽光下搭弓的兩個身影。
而事情真的失去控製是在江綿的十一二歲,一個自稱修士的人從天而來。
原來人間之外還有妖族魔族,還有廣袤無垠的修真界,原來人族隻是世間三族中最弱小的一個,弱小到需要天道插手,製約其他種族不得在人間妄為。
人類,竟然弱小到是三族中最低劣的種族。
而所有人中,隻有能接收靈氣的修士有資格與其他種族競爭,甚至淩駕萬物之上,謀求那條飛升大道。
他看了看周圍聽得認真的江家人,自己現在跟這些人,不過都是肉體凡胎的俗人,是可以被動動手指就殺死的,這樣的認知讓江春詭異的有了些安慰。
瞧瞧,這天天錦衣玉食的富貴人家,不也跟自己一樣,輕輕鬆鬆就能被人奪去性命?
他這樣想,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麼端倪,隻看起來一直在認真聽著。
講完了修真界,那遠道而來的仙人抿了一口茶水。據他說自己已經該有二百歲的年紀,可樣貌看上去居然不過是個弱冠兒郎。
對方明亮如少年般的眼眸看向聽得津津有味的江綿,在江春陡然升起警惕的眼神中,這位仙人笑著說——
不過令嬡擁有不錯的天賦,一品金靈根,是個修行的好苗子。
一品,靈根。
這兩個字像是刺穿靶心的箭矢,狠狠將江春的心刺穿。
他看著歡欣雀躍的江家人,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老天爺能這麼厚此薄彼,他們享受了這麼巨大的財富還不夠嗎?
為什麼,為什麼連這種了不起的機會都唾手可得?
這就是天之驕子嗎?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這輩子已經夠好運了罷?
到底要比他幸運多少才能罷休?
如果不是因為他父母雙亡......如果不是因為他運氣差了那麼一點點......
如果不是因為他就是不走運......
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不過是個隻配留在家裡生孩子,什麼大事都成不了的女人而已!
她憑什麼有這種運道被老天爺這樣垂青?
這本來該是我的啊!
我會是江家大小姐的丈夫,會在之後用這個身份接手江家的家產,江家的家財、人人的豔羨,這些全部......全部都該是我的!
怎麼會這樣?
先是江綿有了個該死的弟弟,是個名正言順、江家嫡出的男孩,而之後,在現在,就連江綿都不再屬於自己——
她是擁有靈根的天命之人,是天上仙人都為之駐足想要收入門下的好苗子,將來會成為雲端上的仙人。
耀眼的,遙不可及的,接受人們供奉的,仙人。
這樣的仙人,不需要丈夫。
這怎麼可以?
這怎麼能夠!
一個女人怎麼能不需要丈夫?
江綿如果不需要丈夫的話,這麼些年來自己又算什麼?
一個笑話嗎?
江春立在原地,粘稠如淤泥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