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七台戲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 我自己都未曾想到。他們三個在一起居然沒打起來還真是令我倍感驚訝。在回來之前我已經做好公寓報廢的準備了,甚至還提前訂好了暫住的酒店。但事實證明,我杞人憂天了。
烤肉吃得差不多後,他們三個很有默契地一道離開了,當時我還在思考如何安排他們的住宿(主要是練紅炎)。源賴光出現在這個世界比我知道的要早, 他的住宿我可以忽略不計。但紅炎不一樣, 於他而言, 這個世界是陌生的。這個世界裡, 我是他唯一熟悉的人。如此一來,由我承擔起某種責任, 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是打算提起這個話題的, 但是源賴光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他對我說,“男人的事,自有男人的解決方式。”
我默了默,超想打他。
可對於他這句話, 練紅炎和杪夏倒是很能認可。
我總感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他們三個之間形成了一種種奇怪的、我所不能插入的氛圍。
見他們三個離去後,貴誌和諭吉兄也向我告彆了。諭吉兄離去前,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但他隻是張了張嘴, 結果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末了, 摸了摸我的發頂, 歎道:“回去早點睡,他們幾個,不會讓你為難的。”
諭吉兄的這句話讓我有種他比我更了解他們的感覺。
不過這一定是我的錯覺。
滑瓢倒是沒跟我說什麼“我支持你啊”“我是你的後盾啊”之類的話,他就如同一個普通的朋友,在聚會結束後,普通地向我告彆了。
這讓我輕鬆了許多。
“那麼您呢?”
我看向了賣藥郎。而他已經解下了自己的藥箱,從中取出了一幅畫,我的眼皮驀地一跳。
該不是……
“您見過的。”他語氣微揚地對我說,“如今,可以交給您了。”
他把畫卷給了我。
我摸著畫卷,心情甚是複雜。不用看,我就知道這幅畫就是所謂的“安倍晴明依照寧姬的容貌畫下的我”的畫。
“為什麼要給我?”
“這是屬於您的。”
“不,這是安倍晴明的。”
安倍晴明的畫,自然是安倍晴明的。
賣藥郎輕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是安倍晴明臨終前,托在下轉交給您的,自然是您的。”
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
我咽了咽口水,問道,“安倍晴明托您轉交給我?可這幅畫,不是您從羽衣狐那兒得來的嗎?”
賣藥郎微歎道,“安倍晴明拜托在下的時候,這幅畫就在羽衣狐那兒。”
我恍然大悟,“所以您才一直追蹤羽衣狐啊……”
賣藥郎笑了笑,並不作答。
“不對啊……戰國時代距離平安京也有好幾百年了,為了一幅畫追蹤羽衣狐幾百年感覺不像是您做得出來的。”
“哦?怎麼說?”賣藥郎看著我,目光中帶著似笑非笑的意味。我聳聳肩,道:“我倒覺得,這隻是順便……以及,您麼,也看得出來我的體質。倒像是刻意等著我出現,才稍微認真地將畫取來。”
賣藥郎眉目輕輕一挑,輕笑了笑。
“您,說得對。”
話語中帶著微不可查的喟歎。
“可是……”我看著手中的畫卷有些糾結,“他為什麼要把畫給我?”
我和安倍晴明真的沒有超出麻友的感情,所以關於他畫我,現在又托人把畫給我,著實讓我費解。
關於我的疑問,賣藥郎沒有回答,而是對我說:“關於此事,您,不妨,去問他。”我:????
“……安倍晴明,還沒死啊?”
賣藥郎笑了笑,“您猜?”
我:……
如果是這樣,那羽衣狐到底是為了什麼要“生出”安倍晴明啊……
還有那個金發裸男,到底是個什麼鬼啊……
賣藥郎將畫給我後,背著藥箱就走了。我衝著他的背影問,“您現在要去哪兒?”
賣藥郎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說道:“去往,何處,非要,目的嗎?”
我“哦”了下,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其實我想問問他是否知道我和安倍晴明到底有什麼連我都不知道的“秘密”。但其實這個問題也可問滑瓢和源賴光。
然而怎麼說呢……
正如賣藥郎所說,有關安倍晴明的問題,還是問安倍晴明比較妥當。
但,我又該去哪兒找安倍晴明呢?
結了賬,回了家,我快速地洗了個澡。
我以為我會夜不能寐,實際上我的睡眠極其的好,整個晚上都沒有做亂七八糟的夢。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四個前夫歡聚一堂什麼的,真是聞所未聞。
當我剛衝好茶,準備打開文檔寫作的時候,貴誌打了個電話給我,語氣聽起來十分急切。
【寧寧姑姑,快看早間新聞!】
我不明所以地打開了電視,正在播放一條類似於什麼恐怖/襲擊的新聞,畫麵一閃而過的一個巨大的坑。
但我打開得太晚了,新聞已經切換到了其他主題。
“該不是敵聯盟又鬨什麼幺蛾子了吧?”
有關恐怖/襲擊什麼的,我現在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什麼敵聯盟。
我又換了幾個台,除了東京電視台還在播放動畫片外,其餘的似乎都涉及到了那條一閃而過的新聞。
【不是敵聯盟。您上網查查吧,我現在要準備去上課了……怎麼說呢,我覺得可能和那三位有關……】
貴誌的語氣裡透著複雜。在掛電話前,快速地說了自己的猜想。
我:???
結束通話後,我直接在網絡上搜索今日的重大事件。除了昨日晚上保須市動亂上了頭條外,還有一件事的熱度也不亞於保須市動亂。
位於京都西郊,嵐山附近的一座小山坡被炸沒了。不僅被炸沒了,甚至還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