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然而我正想要說些什麼打破尷尬之時,我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
那是憑空出現的一隻手, 在黑色衣袖的襯托下, 這隻手蒼白無比。但也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若不是手腕上傳來的溫度,我一度以為是這個幻境中可能出現的喪屍之手。
我倒吸一口冷氣, 使勁掙了掙。
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我這裡。
“夫人?”
這個聲音——
“安倍晴明?”
在我念出這個名字的瞬間, 獨屬於安倍晴明的笑聲傳至耳中, 隨後在我還未準備之時, 手腕上的手忽然將我往外拉去。我下意識地拉住了亂步,而亂步下意識地拉住了花開院秀元……
像是經曆了過山車般的暈眩, 在雙腳踏上土地之時, 才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然而等我睜開眼睛, “這裡是……”
——
“外祖母呢?”
阿滿焦躁地問道, 她看向安倍晴明,可安倍晴明也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 明明握住了對方的手, 也的確將她拉了出來, 但是自己的手出來的那刻,卻什麼也沒有。手中細膩的觸感也沒了。
“看來是被擺了一道。”
三日月宗近沉吟了一句, 表情也甚是凝重。
之前聽安倍晴明所說,他與鳥山石燕早已有了計劃。[百物語]隻會容許桃山人想要的人進入, 鳥山石燕就是一人。所以由鳥山石燕以血脈的牽引, 隻身進入其中, 來到姬君的身邊, 與此同時,安倍晴明在外,以鳥山石燕的存在為坐標,裡應外合,從外部用術撕開一個小洞,將姬君帶回原本的世界。
不料,卻出了意外。
聽了他這句話的安倍晴明,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原來如此嗎……”
阿滿整個人一抖,看著安倍晴明黑泥一般的笑容,心中頓時出現了以種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從先前被安倍晴明撕開的空間裡傳出了桃山人的笑聲。
自被鳥山石燕打壓得無力回手的他,此刻終於有了可以大笑特笑的時候。
“想要趁著這個時候將寧寧帶走嗎?哈哈哈哈哈哈鳥山石燕,安倍晴明,我承認你們這個計劃很完美。但是——”
桃山人伸出手,指著鳥山石燕,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你們的敗因,就是遇到了我!”
鳥山石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前閃過淩冽的殺氣。
“寧寧在何處?我隻問一遍。”
桃山人攤手,臉上依舊是令人厭惡的笑容,“誰知道呢?”
於是戰爭,一觸即發。
——
此刻的我大概是一臉懵逼的。
站在我麵前的,是拿著老式攝像機的亞麻色頭發的青年,攝像機的鏡頭此刻正對著我。而青年,則是一副見到了不得了的事的表情。
“喂,回魂了!”
我伸手在青年的麵前晃了晃,青年總算是回過神了,耳尖的我聽到了他的呢喃,“輝夜姬嗎……”
我:……
我清清喉嚨,“不,我是丟失羽衣的仙女。”
我以為青年明白我是在開玩笑,但他卻露出了略帶傻氣的笑容,摸著後腦勺道,“是嗎,那可真是幸運。安娜會很高心的吧。”
“安娜?女朋友?”
“不不,不是啦!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哦!我來這裡拍攝美麗的夜景,就是為了給她做生日禮物。”
青年微笑著解釋道。
“對了,我叫十束多多良,仙女呢?”
我:……
“錦織寧寧。還有,叫我錦織就行了,不用叫我仙女。”
十束青年一臉慎重地表示自己明白了,“仙女小姐是為了隱瞞身份吧,我明白的!”
我:……
你到底明白了什麼啊?!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不該把這麼羞恥的話作為敷衍說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麼我不打擾你了,告辭。”
明明拉著亂步的手,可是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卻隻有我一人。
而且看青年精致的畫風,感覺不是一個世界的。不過說起來,這種畫風好像在我的記憶裡存在過。
“仙女小姐不多留一會兒嗎?”十束多多良眨著眼睛期許地看著我。
求你收起這見鬼的稱呼吧!
不過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把糟糕的表情放在臉上,看到他手中的攝像機,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給小姑娘過生日吧。”我走到鏡頭前,招招手,露出笑容,“安娜小姑娘,生日快樂哦!非常棒的禮物呢。”
“十分感謝。”十束多多良朝我感謝道。我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正想離去的時候,我的身後,也就是天台的欄杆處,傳來了令人厭惡的語氣。
傲慢,無禮。
“哦?原來還有一個人嗎?”
我以自己的人生經驗發誓,這個白發少年真的很讓人想要揍一頓。
白發少年自稱為無色之王。我還沒問他是哪裡來的中二病,對方莫名其妙地就掏出了槍,朝著十束青年直接來了一槍。
但我是什麼人?
我可是雄英的老師誒!即使不是英雄,那也決不允許如此惡劣的行徑發生在我的眼前。
說時遲那時快,我在他掏槍的時候,瞬間拉過十束,以至於那一槍隻打中了十束的胳膊。
幸好……
少年咋舌,或許是因為手握槍,覺得自己在力量上高人一等,所以根本不覺得自己有輸的可能。他正打算又來一槍。而我直接抄起腳上的木屐,在他開槍之前,擊中了他的手腕。少年哀嚎一聲,手腕一軟,槍從手中滑落。看準時機,我弓背向著少年衝去,一手扣住少年要拾槍手臂,另一手擊中他的下巴,那一刻,下巴處傳來了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這次,真的是聽到了碎掉的聲音。
接下來,直接抓住少年的衣襟,將其往地上摔去。
肉體與地麵碰撞,發出了一陣沉悶的聲響。
“仙女小姐好厲害!”
十束捂著被打中的胳膊,指縫間滲出血來。可本人卻沒有受到槍擊的虛弱感,反而朝我露出了閃亮的目光。
我沒去理會白發少年,穿好木屐,撿起掉落的槍,將彈匣中的子彈全部取出。回頭看十束,“報警了嗎?”
“啊?”十束
“……”
“哦哦沒關係,我通知了朋友。”
“……”
就在我倆相顧無言的時候,白發少年忽然向欄杆外一躍,而察覺到他想逃的目的的我,隻揪下了幾根白毛。
“可惡!居然被逃掉了!”
與此同時,十束青年的朋友也來到了天台。
“十束哥!”帶著針織帽的橙發少年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手中還揮舞著棒球棒。
身後是個金色頭發的穿著酒保服的青年,在確認十束的傷沒大礙後鬆了口氣,隨後他站起來看到了一旁無所事事的我。
“草薙哥,這是救了我的仙女小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