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心情就猶如吃了過期的麵包——雖然美味依舊但會麵臨拉肚子的後果。
但問題是我還不得不吃。
偽·迦具都玄示雖然承認了自己並非真正的迦具都玄示, 但也沒有告知我真名, 所以我依然會議迦具都玄示來稱呼他。然後他和我說的那番話——也就是有關賢者之石的事, 讓我的心情更是美麗不再。
我是無法理解賢者之石為什麼會再一次出現在話題中。
明明兩個世界已經融合,本該消失的賢者之石更應該消失在這個曆史中。但它卻又一次出現了。可沒有大規模的傷亡,賢者之石又怎麼會出現?
看著銀幕上發生的一切, 我的心中隱隱有了某種猜測。關於煉獄舍的目的, 大抵就是如此。至於練玉豔, 我本能地覺得或許與迦具都玄示所說的賢者之石有關。
“你認為這樣做, 社會就會大洗牌?”
我看向了一旁悠閒品茗的練玉豔, 以及臉色十分不好看的桃山人。
一開始我覺得桃山人和練玉豔不會是合作關係。畢竟練玉豔現在的身體可是桃山人製造的花開院雲鷺。沒有哪個男人會和侵占自己妻子身體的女人合作。但是我現在卻覺得他們兩個人合作倒是情理之中的。
桃山人已經知道花開院雲鷺並非平安時期的雲鷺姬, 那麼現在他對花開院雲鷺的感情如何, 真是不好說。
其二,他們二人有合作的前科。再一次合作也並非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如果這兩條都肯定了, 那麼事情就有些麻煩了。雖然不是不好解決, 但會有些麻煩。
練玉豔朝我笑笑, 將茶杯緩緩地放置在茶幾上。
“我對人心一向了如指掌。”練玉豔的目光看向熒幕中的“我”, 不禁感慨了一聲, “王將軍的手藝可真是出神入化。連我都未必分清其中一二。”
練玉豔的眼中滿是讚賞。
“有這等製作傀儡的手藝, 要不是知道王將軍是站在我這邊的,我都會以為死去的白蓮真的會出現呢。”
練玉豔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隨後又輕笑了笑,“真是可惜啊, 白蓮那孩子果然是已經死了啊。”她麵容憂傷地凝視著茶幾上的茶杯, 幽幽地歎了口氣。
桃山人對練玉豔的虛偽嗤之以鼻, 他陰陽怪氣地瞥了她一眼,“怎麼,黑寡婦還想上演夫妻恩愛、母慈子孝的假象?”
鄙視完練玉豔,桃山人對我說,“這個女人可是告訴練白龍,練白龍也愛慕你,兒時的事情可是講得有模有樣。所以練白龍這個傻小子才會以練白蓮的名號出現在社會上。”頓了頓,他又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想要引出已死之人,練玉豔啊,你對自己不自信了嗎?”
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意味深長。
但是看了看練玉豔,卻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練玉豔對桃山人的這句話隻是微微一笑,似乎並沒有察覺出其中的意味。
當然我也不清楚桃山人這句話到底是何意思。是故意所說,還是無意所說,這些我都不清楚。唯一能清楚的是,桃山人應該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和練玉豔。
我也不清楚練玉豔對此是否有什麼想法,但既然我能想到,那麼練玉豔也能想到。但見此刻關於白蓮的事堂而皇之地說出來,我覺得練玉豔應該是已經確定了白蓮已死。或許之前她在懷疑死去的白蓮是桃山人製作的傀儡。
事實上桃山人之前意有所指的話,我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了。
白蓮不會真的沒死吧?
“寧寧看如何?”
我在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冷不丁的,練玉豔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她問我熒幕中的幾人會怎麼做。
事實上,我幾乎沒有想過,因為結果幾乎是毫無疑問的。
至此,我已經明白了煉獄舍真正的目的了。
所謂直播殺人?
當然不僅僅如此。
作為已殉職英雄的遺孀,在這樣的情況被謀殺——尤其凶手還是曾經乾過傷天害理之事卻逃脫了法律製裁的人。那可是相當有戲劇性的一幕。
對於熒幕中的三男二女,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們曾是一起案子的嫌疑人,不,他們是罪犯!
我是這麼認為的。
幾個人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因為每個人在無意中做了某些事,而這一連串的無意導致了某個人的死亡。
這是警方調查後所查到的線索。一環扣著一環,巧合之極。我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多的巧合。這麼多的巧合,巧合地置某個無辜的人失去生命。真是太可笑了。
關於這件案子的始末,視頻裡的聲音平平淡淡地悉數幾人在三年前犯下的罪過。這件案子不為人知,因為是所有的巧合組合在一起的導致某個無辜人死亡的事件,加之五人之間以及與死者並沒有各種意義上的關係,所以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但是,這五個人如今出現在這裡,也就說明他們罪名已經確認了。當然這是我主觀認為的。事實如何,待會兒就清楚了。
這個社會上有太多沒能受到法律製裁的家夥了。最大的懲罰也不過是在某個時間裡失去自由罷了。刑期滿了之後重新回到社會,沒有人再記得他,生活依舊會重新來過。
人都是健忘的生物,無關於自己的事物——哪怕是危害再大也就同情一下而已。
當今的英雄社會,想成為職業英雄的人真是太多了。可是隨之而然的便是英雄家屬的安全。並不是所有的職業英雄的家屬都是英雄,個性多元化,不代表所有的個性都是適於戰鬥的。這不過是曾經隱於社會之下的一個問題而已,隻是現在被擺在了明麵上。
“這還用說嗎……”
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曾經可以為了好玩,而使用各種巧合將無辜之人置於死地的家夥,怎麼可能會放過如此“簡單”的逃生機會?
[隻要殺了我,就會獲得逃生的機會。前提是第一個殺了我的人。]
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巧妙的計劃。
自相殘殺古往今來都是十分巧妙也不會過時的布局。此時此刻也是如此。為了搶奪第一滴血,互相抖落對方的秘密已經是小事了,更甚者已經開始考慮如何將對方殺死。五個人,五種思想,無數種齷齪的想法在熒幕上曝光。
雖然知道被困在椅子上的事我的傀儡,但是看著麵容我的心情還是很複雜的。
“煉獄舍能想到這種方法我還是很驚訝的。”
“所以,是你指導的?”
“不過你大概忘了斯坦因事件。雖說目的不同,但本質上是十分相似的。職業英雄家屬被報複這種事,就算在沒有英雄的世界,也時有發生。現在的人當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