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努力撐過了半個多小時的詩織癱在道場,翻個身,幾乎把自己癱成了一塊貓餅。歇了幾分鐘才慢吞吞的撐起身子,站起來。
“暫停一下!我申請個中場休息——”
她搖搖晃晃的直起身子,有種夢回中學時代玩命練箭的錯覺。
隻不過當初是手臂酸的舉不起來,現在是腿軟得走不動。
但讓人心酸的相同點是,被狠狠的訓練過後,還要苦逼兮兮的自己治療。
“好。”
福澤諭吉也放下手上的木刀,抬手扶了詩織一把,對方有些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帶著小姑娘被男朋友欺負後的嬌嗔,但又很快自我調節地小聲道謝。
代入徒弟的身份,福澤諭吉做的一點都沒錯。
雖然她不是容易出汗的體質,但身上的小部分擦傷和淤痕還是需要處理一下。
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抱怨對方沒有“手下留情”,在看著身上的印子時也知道對方的確有收手了。
手臂上被撞到的淤青,有很多按照一般推算自己是能夠遊刃有餘躲得開的。
隻不過她以前的戰鬥方式和思維更多都是遠戰形式。
攻擊近在眼前的時候下意識第一個反應是用瞬步後撤拉開距離,然後再反擊,往往身體肌肉記憶動的會比腦子快,連挽弓的準備動作都提前準備好了。
結果半路想起來自己是過來學劍術的,硬生生的壓製住自己的下意識反應,一愣神,福澤諭吉哪怕記得回手收力都免不了被敲一下。
木刀雖然沒有開刃,但如果在武術高手的全力攻擊下,哪怕是單純的擦到也不可能隻留不輕不重的淤青。
而詩織的反應顯然並不是由於經驗不足而造成的,相反是因為過多的經驗而形成的習慣。
如果和詩白打,被硬逼著拚貼身近戰,她還能使用瞬步的逃脫步伐技巧耍小聰明,加上上次的戰線並沒有拉很長,二十多分鐘就打完了。
可麵對福澤諭吉……
教導主任的氣場太過於嚴厲了。
過分的依賴雙方並不等同的速度,對她希望得到鍛煉的部分沒有用處。
“所以我才不想這時候練劍道,好難扭過來啊。”
詩織自己鼓著氣坐在緣廊外側,脖子上掛著擦汗的毛巾,看起來有點苦惱。
她像是無意識的來回晃腳,白皙的小腿上還有暫時沒空管所以也沒消下去的擦傷。
“乾脆直接先把自己身體裡流轉的靈力波動封印掉的話,會不會更好?這樣的話就不用再花心思斷掉……可是也……”
雖然說著這樣聽起來堵氣的話,一旦認定了某件事也會努力去想辦法,某種程度上意外執拗要強的姑娘最多也就是在心裡誹謗一下下。
所以說,找男朋友的時候,硬生生的讓他再多加了一個老師的身份,還求著他教的自己,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絕對腦子抽掉了。
這一不小心就容易拜拜啊。(不)
“辛苦了,抱歉。”
福澤諭吉端著泡好的茶坐在她身邊。
顯然也看出來了詩織動作變扭的原因,但就像他自己從小修習政府係統武術流派從事暗殺工作,又在後來轉成保鏢一類工作時候的變扭差不多類似。
已經形成的習慣不單單要扭轉,看樣子詩織還是希望做到能夠切換自如的狀態,必然是要經過一陣辛苦的打磨。
他能做的就是不斷的陪練。
“我就是嘴上生氣一下,要是換成家裡麵的那幾個。”
“要麼是一點都不舍得下手的,要麼就是太舍得下手的,再或者是極短或者是薙刀這些不適合教我的,對比起來還不如讓福澤君你教呢。”
她坐在緣廊側休息,手裡捧著熱茶,看著道場外花園開得正盛的山茶和地下的雜草發呆。
住宅區大部分房屋的布置都是相似的,不過花園當中的綠植和陳設會隨著主人品味的不同而各不相同。
像隔壁平行的位置,是小豆和咪醬搗鼓種的小菜園,種了不少新鮮蔬菜香草,還有做甜點裝飾用的薄荷之類的。
而福澤家的花園沒有什麼人打理,顯得更加隨意,更加富有生機(閉眼瞎誇)。
“喵~”
她抿了一口茶水,把水杯放到一邊。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翻身變成貓咪,短打落在地麵,她拱了拱披在自己身上,遮擋了視線的大衣,從衣領鑽出腦袋。
喜聞樂見的詩喵狀態,又一次重出江湖。
“喵嗚咕咕嚕。”
大概是因為有些勞累了,詩喵的小短腿也撐不住,她用爪子扒著福澤諭吉的外套,一點一點挪上他的膝蓋。
“喵好困,喵要睡覺——”
“不是說,隻是中場休息一會兒嗎?”
你剛剛看上去,像是下定決心要努力“學習”的好孩子啊。
現在就立刻撒嬌耍賴不乾的樣子,當然很可愛沒錯,但是……
“那是剛剛詩織說噠,和詩喵沒有關係!喵困了!”
橘貓不依了,使出了最是習慣的偷換概念方法,舉起了沒有什麼作用的肉墊,刷一下露出尖銳的爪子,威脅道。
小奶音軟軟的,小舌頭也紅通通的,張口打哈欠的時候露出了看上去隻有裝飾效果的尖牙。
她抬起頭,一雙澄金色的貓瞳水汪汪的盯著福澤諭吉,眸子幾乎明晃晃地寫了困倦,眼睛半合半開,連胡子都耷拉下來了。
“……”
因為膝蓋上的小奶貓過於可愛,忍不住就想要替她找理由的福澤諭吉上手揉了揉橘色的小絨團子。
但依舊沉默不語。
過了好半晌,還是詩喵忍不住了,小小聲地開口。
“第一天,讓我適應一下,我就打個盹。我已經好久沒有被這麼高強度的壓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