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平時放浪不羈,如此情緒上頭地當著蘇若的麵吐露這些還是頭一回。
他家這種狀況,換了是她蘇若的家,她早就把後宅清理過一遍了,但秦燁是個男子,他大概拉不下臉去玩這些心眼。而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插手,頂多也就是秦燁決定做什麼,她幫著加把勁罷了。
想到這裡她說道:“你母親的嫁妝本來就是你的,誰也不能搶。但是你爹的家產也是你的,你娘要是在世,輪不到彆人來爭。該給他們多少,你爹答應,還得你娘也答應。阮氏不是還沒有攛掇動你爹嘛,現在就泄氣算怎麼回事兒?”
這話說的有力量,秦燁萎頓了一會兒也撐起了身子。正待說話,街頭倒有馬蹄聲響起來,原來是派出去的護衛回來了。
“三爺,陳二爺他們直奔著寶祥銀號去了!不過他們走的是正門,還有人在那裡開門迎接。”
“銀號?”
秦燁看著蘇若:“他們大晚上去銀號乾什麼?”
蘇若思索:“寶祥銀號左邊是官倉,右邊不遠是東城兵馬司衙門。那一片好像沒有什麼民居,——去瞧瞧!”
秦燁正有此意,抓住馬韁就翻身上了馬。
蘇若卻又說:“穩妥點,你叫個人去鎮國公府,告訴一聲韓陌,讓他派兩個護衛幫幫咱們。”
不管陳二他們進入銀號是多麼光明正大,個個帶著把刀,還趁夜進入,這就不正常。
她和秦燁一個是官府小姐,一個是浪蕩的官家子弟,萬一跟上去讓人發現,那將是滿嘴也說不清。
辦起這些事情來,小閻王身邊的護衛都比他們可強多了,反正都已經是結了盟的,乾嘛放著人不用。
秦燁想到韓陌的凶殘,打心底裡抗拒。
蘇若便推了他的背一把:“還愣著乾什麼?還想不想鬥心機偏房了?”
秦燁沒辦法,朝護衛揮了手。
鎮國公府。
宋延不知從哪裡搞來一壇竹葉青,跟竇尹一道把入夜才從順天府衙門回來的韓陌邀到敞軒吃晚飯。
韓陌索性連衣裳都不換了,到敞軒一坐,先灌了兩杯茶。
竇尹道:“這兩日衙門裡好像事情特彆多?要不要我與宋延過去?”
“用不著。衙門那邊有楊佑就行了。我是去了太平胡同。”韓陌擼起了袖子。
正在倒酒的宋延聞言與竇尹對視了一眼,笑道:“是為了給蘇姑娘騰院子嗎?”
“騰院子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勞動我?而且也早就騰過了。”韓陌把頭揚得高高的,“是他們今兒下晌把工坊搬過去了,抬了好些東西,我怕他們弄壞我的園子,所以就過去盯了盯。”
“這種小事不是派個人就行了麼?不行的話咱們倆也可以去,何至於勞動世子親自去?”
“你們有你們的事情做,朝堂這邊丁點兒不能放鬆,怎麼能隨隨便便走開?”韓陌夾了一快子菜吃,然後抬頭,“這死丫頭也是個心大的,喊了秦燁的人去搬東西,自己又不到場,不知道上哪裡野去了。她居然也不怕秦家下人辦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