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一桌子的點心凝望片刻,她拿起一隻春卷咬了一口,然後把頭抬起來,緩緩又笑了,無事人一樣執壺給對麵斟滿了茶:“呂公子不關心關心令尊調任的事?也不擔心我是吹牛?”
呂淩看了她半天,把扇子收了,也拿了塊點心吃起來:“你就算是吹牛忽悠我,今兒這個忙我也還是會幫的。舉手之勞罷了。”
蘇若揚唇:“但我要呂公子幫忙的卻不隻是鑒筆跡,重要的是,我想呂公子替我保密今日之事。”
呂淩道:“我沒懂。”
“你也不用太懂,隻用知道我不希望有彆的人知道這件事就好了。”蘇若把紙都塞回袖子裡,“至於令尊的事,我也不算吹牛。張閣老素有原則,我雖然沒有能力去他麵前親自討來這個情麵,但因為我了解張家,也許你們可以從某些方麵爭取爭取。”
呂淩定睛:“哪方麵?”
蘇若胳膊肘支著桌子,上身前傾:“十多年前張閣老曾經收養過一個本族的稚兒,那稚兒因天生六指,他母親因家貧難以撫養,便怪責於這個孩子,對他百般虐待,後來張閣老便著人將他們接到了張家居住。
“那女人不愁衣食,總算好些了。但好景不長,那孩子約摸五歲時,因為去給患風寒的張閣老請安,不慎感染上了風寒病症,最後不治夭折。
“閣老一直為此心存愧疚,每年都要在那孩子夭折的夏至節氣裡親自上東郊青龍觀去住上一日,請上方圓十裡內有福氣的老者書寫百福經文為其超度。
“但近年來,總有人濫竽充數,明明喪妻喪子的人也冒稱是全福之人送字上去冒領銀錢,還有那全福的老人不願耗神寫字而請人代筆。張家雖然仆從如雲,但也難以有合適的人選替張閣老一一斟彆。張閣老不願敷衍,隻得親曆親為,導致往年一日就夠的行程,如今倒要花上兩日三日,大大占用了時間。
“呂公子文采不錯,在筆跡鑒彆上又有獨到眼力,如能趁此機會前往‘偶遇’一番,給張閣老效效勞,把把關,那麼不但尊調任之事我擔保必成,就是於呂公子將來自己的前途,也必有益處。”
她把身子傾過來的時候,呂淩也配合地湊了過去。聽完這一整段他立刻就頓住在桌子上方:“……果有此事?”
蘇若手指頭叩著桌子,凝重地望著近在遲尺前的他:“夏至就要到了,到時就知真假。要是假的,你隨時來找我算賬。”
“……”
“砰當!”
房門口突然傳來聲響。
蘇若看向門口,隻見明明關上的門竟突然被推開了,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韓陌腰挎長劍,臭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表情看上去很驚恐,但細品之下卻明明透著十分玩味的宋延和楊佑。
“韓世子?!”
呂淩滿臉錯愕。
韓陌長腿一跨到了他跟前,先掃他一眼,再掃滿桌的茶點一眼,然後長劍冬地杵在了桌桉上,目光睥睨下來:“呂公子好口福啊,這西湖樓的點心,我韓陌都還沒嘗過這麼全的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