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2 / 2)

春日相見 北傾 11017 字 4個月前

幫她挑花,成了他那天失而複

得,最珍惜的相處。

回去的路上,她小心的抱著花,那點雀躍全掛在眉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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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逆著來逛晚市的客流,她跟在他身後,雖然沒有說話,他卻像是牽住了她,終於不再是擦肩而過。

可以說他悖逆,也可以說他著象。佛不渡他,他隻能自渡。

放棄修行固然可惜,可固執地追求一人之法,又真的是成佛了嗎?未必吧。

他執杯,喝了口茶。目光落在竹榻上的棋盤時,微微停留了片刻。

過雲察覺到他的停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棋盤有什麼值得你多看的?”

“不過是看到它想起了您收我為徒時說的那句話。”裴河宴放下茶杯,“您跟我說,時間是有輪回的,到了某一個點,時光回溯,會重新回到矩點。而我就是那個最新的矩點。”

過雲頷首,眸色幽深:“是,我說過。”

“可我覺得我像是被放上棋盤的棋子,但凡是同一個棋盤上的棋子,都有它固定的路數。”

就如棋訣上說的“將軍不離九宮內,士止相隨不出宮。象飛四方營四角,馬行一步一尖衝”,無論他是兵是卒,隻能按著棋

盤的規則行走。

他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卻意外的沒惹得過雲不快,他反而看著裴河宴良久,笑著道:“豎子妄言啊。”

聊到這,過雲早已不妄圖還能更改他的主意了。

不過裴河宴的這句話看似違逆,實則也有道理。看破執著,走出框限,也許這才是真的破局呢?

佛法精深,個人有個人的渡法,他實難替裴河宴拿這個主意。

過雲儘了自己的責,規勸過他,勸量過他,他執意不改主意,他也實在沒有辦法。

“隨你,隨你吧。”他長歎了一口氣,怕裴河宴高興太早,又補充道:“不過按寺裡的規定,想要還俗,得等一個月滿,舉行了還俗儀式才算了結。你雖然不是佛門弟子,但你是我的徒弟,又受梵音寺供養多年,如今要離開,還是按規矩辦事吧。”

這個事,宜遲不宜短。

過雲雖然被說服了,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情願,拉了張臉,不快道:“這件事你不許往外說,等一個月期滿後我自會找覺悟給你安排。這一個月內,你既然還是我佛門的俗家弟子,就繼續給我持好戒,不許鬆懈半分。”!

了拙也不是時時和了了待在一起的,她在普寧寺時就是單獨一人,但在優曇法界,了拙幾乎和她形影不離。

他說:“小師兄每日都認真畫壁畫,沒做什麼彆的。她最近有個新習慣,會把

這一天她要做什麼,我要做什麼都列出來。勾線也好,填色也好,休息的時候就是休息,也不挑地方,隨便往地上鋪張報紙就能打盹。”

“吃飯她會有些挑剔,總要抱怨兩句今日又隻能吃素。可每次打完飯,即便是不好吃不愛吃的,她也不會浪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了拙說到這,笑起來:“小師兄說,她小時候拿了兩個饅頭當乾糧,您生怕她浪費了,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她的饅頭。臨走之前都得叮囑一句,不許浪費。她也是從那時候起,再沒浪費過糧食。每次吃不下想浪費兩粒時,總能想起您的戒尺,怕挨了打。”

他當時聽完,隻覺得荒謬。他何時用戒尺打過她?

隻是那時他二十,她十三,本就隻有兩人單獨相處,若是再有肢體接觸,那就十分不妥。他尊重她,保護她,也為了自己的坦蕩,這才拿戒尺代替身體接觸。

即便如此,也頂多糾正了她寫字的坐姿,以及當作了醒木尺,在她昏昏欲睡之際,發出點聲音給她提個醒罷了。

可氣罷,又覺得了了說的怕挨打並不是字麵上的意思。一想到,她把南啻的相處珍而重之的記在記憶深處,他就止不住的心軟。

有些時候,心動就是一刹那的,令你措手不及。

“她不受你影響?這說明什麼?”過雲問道。

“師父,我一直認為,愛人得先愛自己。她不是窮途末路了來依靠我,也不是覺得孤單想來借一個肩膀。即使沒有我,她也能好好的吃飯,好好的工作,她會有自己的生活,也能獨立的決定是否要繼續喜歡我。”裴河宴解釋道:“我喜歡她,也不是因為憐憫她孤身一人,不是同情她總在經受苦難,而是純粹的欣賞她,以及對她有控製不住的在乎。”

他不知自己是否表達明白了這之間的區彆。

一段感情如果是從彆有目的開始,無論是惻隱之心,還是出於同情,總會有耗儘的時候。他仔細分辨過,自己是不是一時迷障,又是不是誤將彆的感情當作了喜歡。

但不是。

了了完成《四方塔》壁畫那天,他也替她感到高興。

彼時,了了還避他如蛇蠍,能不見麵就不與他見麵。他隻能先收起了他提前為她捏好的小像,改換一個禮物。

可思來想去,即便是送禮物也不太合適。就憑她快刀斬亂麻的果斷,他想都不用想,這禮物送出去必定是會被退回的。沒準,還得聽她數落幾句他不愛聽的話。

但如果什麼都不做,又怕她覺得失落。

所以他才去雜物間收拾出幾個花瓶,還特意去了趟花鳥市場,為她挑選芍藥。他其實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花,不過他覺得,也許連了了自己也不知道吧。

他想起在多寶講寺重逢的那一天,她穿了一件重緞絲繡,絲繡的暗紋就是一朵朵盛開的芍藥。他便當作這是她喜歡的。

當裴河宴在花房看見她時,隻覺得生活充滿了意外和驚喜。怕她會轉身就走,他小心的維持著彼此之間的安全距離。

幫她挑花,成了他那天失而複

得,最珍惜的相處。

回去的路上,她小心的抱著花,那點雀躍全掛在眉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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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逆著來逛晚市的客流,她跟在他身後,雖然沒有說話,他卻像是牽住了她,終於不再是擦肩而過。

可以說他悖逆,也可以說他著象。佛不渡他,他隻能自渡。

放棄修行固然可惜,可固執地追求一人之法,又真的是成佛了嗎?未必吧。

他執杯,喝了口茶。目光落在竹榻上的棋盤時,微微停留了片刻。

過雲察覺到

他的停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棋盤有什麼值得你多看的?”

“不過是看到它想起了您收我為徒時說的那句話。”裴河宴放下茶杯,“您跟我說,時間是有輪回的,到了某一個點,時光回溯,會重新回到矩點。而我就是那個最新的矩點。”

過雲頷首,眸色幽深:“是,我說過。”

“可我覺得我像是被放上棋盤的棋子,但凡是同一個棋盤上的棋子,都有它固定的路數。”

就如棋訣上說的“將軍不離九宮內,士止相隨不出宮。象飛四方營四角,馬行一步一尖衝”,無論他是兵是卒,隻能按著棋盤的規則行走。

他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卻意外的沒惹得過雲不快,他反而看著裴河宴良久,笑著道:“豎子妄言啊。”

聊到這,過雲早已不妄圖還能更改他的主意了。

不過裴河宴的這句話看似違逆,實則也有道理。看破執著,走出框限,也許這才是真的破局呢?

佛法精深,個人有個人的渡法,他實難替裴河宴拿這個主意。

過雲儘了自己的責,規勸過他,勸量過他,他執意不改主意,他也實在沒有辦法。

“隨你,隨你吧。”他長歎了一口氣,怕裴河宴高興太早,又補充道:“不過按寺裡的規定,想要還俗,得等一個月滿,舉行了還俗儀式才算了結。你雖然不是佛門弟子,但你是我的徒弟,又受梵音寺供養多年,如今要離開,還是按規矩辦事吧。”

這個事,宜遲不宜短。

過雲雖然被說服了,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情願,拉了張臉,不快道:“這件事你不許往外說,等一個月期滿後我自會找覺悟給你安排。這一個月內,你既然還是我佛門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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