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葉辰踏入的第一步,便陷入無數熾熱岩漿之中,其溫度之高感覺下一秒人就要被蒸熟了。
夜晚淺薄微涼的月光被陣法屏蔽在外,天空中沒有了月亮,隻有一輪初升的太陽,從東邊緩慢的朝著西邊挪動,溫度隨之不斷的升高。
這還不是最可怕之處,可怕的是溫度高到無法想象的岩漿,肆意的烈火,同時跟隨著太陽的轉動,開始隨意的噴湧,如水花般四濺。
葉辰腳下僅有的幾片寸土開始分崩離析,隻能不斷的跳躍,尋找安全的位置。
“昭昭……”
徐煬下意識抓緊了徐昭昭的手,有些不太確定,感覺自己在做夢:
“這是你弄出來的?”
第一個躍入腦門的想法是陣修,可是想不通,徐昭昭到底什麼時候悟出道氣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準備後手的必要,準備後手的自己像個小醜。
徐昭昭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眼裡閃過寒光,握緊了手中的鋤頭:
“要在太陽西落之間殺了他,讓他沉入岩漿或者一劍封喉,不然當太陽西落,岩漿噴發,他還沒有死掉,陣就會自行分崩離析。”
這是她能找到現有材料,曆經三年所學,布置出來的最有殺傷力的陣法。
壞消息,殺傷力夠了,缺點持續性太短了,不用對方著手破陣,隻要足夠的苟,足夠的防禦力,全身而退不是問題。
優勢很明顯,弊端也很明顯。
另一邊的葉辰確實為此焦頭爛額,他一邊要護著懷裡的少女,一邊著手尋找安全的著陸點,在搭配上熾熱到讓人心煩的溫度。
整個人都處在某種失去理智的邊界點。
“從未見過的陣,是哪路高手那麼想殺了自己?”
腦海中的殘魂察覺他的狀態不對,心念一動,一股冰涼湧入少年的體內:
“靜心!此乃烈火焚天,二轉頂級大陣之一,附帶些許神魂影響,若是真正的高手來布置,恐怕能困殺三轉左右的修士,隻可惜還是太嫩了。”
說話間隱約露出幾分冷笑。
他不算陣法的高手,一心修劍,但好在活得夠久,在外麵樹敵眾多,什麼殺招沒遇到過?
“不用急著破陣,對方靈力不夠,支撐不住烈日緩慢移動,烈日移動的格外的快,地麵塌陷根本跟不上,不是修為太低,就是有彆的原因影響,堅持到日落,陣自然會破。”
說的倒輕巧,再一次躲避不及時被隨機噴出的湧動岩漿濺到後,葉辰疼的眯眼,身體上的灼燒感和精神上的疲憊,雙重壓力。
徐昭昭和徐煬明白這是最佳的動手時間。
她因為鎮物助陣,並不能如真正的陣修一樣翻手覆雲,覆手為雨,隨心調節陣法,在自己的地盤出入自由。
隻能將早先就設定好的幾個生點,給徐煬交代清楚。
一旦有一步踏錯,這墳墓就要輪到她倆先享用了,岩漿會把人燒得連皮帶骨丁點不剩,灰燼會隨著陣法的退去,被風吹散消散在人間,不留一丁點痕跡。
沒想到在得知自己並不能真正控製陣法,隻能憑借認知優勢,略占上風時,徐煬眼皮的上下一抬,顯露些許遺憾,然後義無反顧的,運轉符文衝了上去。
像是比起這點生命危險,他更恨葉辰。
徐昭昭些許愣神,落了一步在後麵:
她想自己與葉辰是強製性的不死不休關係。
想不通徐煬又是為什麼?
前方兩人劍光湧動,符文熾盛之間已經纏鬥在了一起。
劍修雖然在戰鬥力方麵格外的強,但葉辰眼下顧慮太多,他心境煩躁受阻,懷中還要時刻護著柔弱的凡人少女,加上周圍時不時能融掉半邊身子的岩漿,單手持劍,頗有些吃力。
可以說烈火焚天陣極大的抑製住了他的實力。
徐煬因此並不懼怕他,因為護體靈器的原因並不怎麼受陣法影響,掌心輕輕一合,靈氣湧動之間,體內的符文透光而出,雙手透露出玉一般的潔白。
這也算是醫修可能能領悟的術之一。
玄玉手。
百毒不侵,堅不可摧。
徒手接住了對方橫劈過來的劍刃,劍氣攜帶著銳利的靈氣和手中的符文產生電光火石般的衝撞。
下一秒兩人被靈氣波動橫掃了出去,徐煬被震的胸口悶疼,好在腦子還是清醒的,記的徐昭昭交代過的位置,淩空一躍,腳下瞬間出現一塊拚接好的寸土之地,沒有跌進熾熱的岩漿裡。
葉辰就要慘一點了。
徐昭昭因為控製不了陣法內的變化,冒著風險將生點設計的極少,顯然他運氣不怎麼好。
被噴湧而出的熾熱岩漿濺了半邊,手臂上留下些許灼燒痕跡,得虧體內的殘魂及時出手,用血色靈氣托了他一把,才讓他沒掉進熾熱的岩漿裡。
下一秒變冷聲說道:
“礙手礙腳,把這丫頭扔掉。”
葉辰出神猶豫了一秒,彩鉛身世可憐,是他從奴隸市場救下來的,對自己的照顧無微不至,他曾答應過會保護彩鉛給她一個穩定的生活。
徐煬則眼裡閃過狠意,抓住機會用法術險些將其擊中跌下岩漿。
殘魂不耐煩的再次催促:
“不過是一個女奴,以後要多少有多少,沒有木家那個重要,更沒有你的命重要。”
眼下這個醫修戰力不弱,再加上陰暗處還躲著個隨時給人一下的陣修,能不聲不響的布置出二轉頂尖的大陣,想來實力也不差。
葉辰要是沒他的幫助,這麼拖拉下去,搞不好今天真的會墜落在此。
“前輩我……”
殘魂與他相處已久,明白隻差最後一下推動,不過又要自己做這個惡人罷了,多少有些不耐煩:
“你的命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一會兒為這個女奴殺了這兩人報仇便是。”
聞言,葉辰像有點被勸動一樣,徐煬再次傾身而上,一拳接著一拳落下,頓時讓其的防護靈氣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龜裂。
他終於無暇顧及懷中的少女,在靈氣破碎的一刻,腳下的寸土再次裂開,少女掉進了岩漿中,除了幾道咕嘟咕嘟的冒泡聲,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間。
葉辰瞬間紅了眼眶,嘶吼道:
“彩鉛,啊!啊!啊!我要你為她陪葬!!!”
無辜被遷怒的徐煬眨了眨眼,說實在他真的很想罵這玩意兒一句,又不是我給她扔進去的,可惜怕暴露聲音,硬憋著更不爽了,下手逐漸狠辣起來。
然而被解放雙手的葉辰戰力直線飆升,血色的劍氣化作內含著詭異符文的彎月,散發出驚人的力量揮斬而出,似乎要將岩漿都斬成兩半。
徐煬逐漸落入下風。
徐昭昭明白自己要入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