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蘇點點頭,看著蘇簟秋。
“娘親有很重要的東西裝在這個匣子裡麵給阿玉看看好不好?”蘇簟秋說著打開了木匣子,裡麵整整齊齊的一疊房契地契,微棠站在一旁見狀驚訝不已放下手裡的東西匆忙去將門給關上,這才走回來麵容緊張道:“小姐,你怎麼把這些翻了出來?”
“不妨事的,這些東西早點給阿玉最好。”蘇簟秋抬眸看著微棠,兩人對視,微棠便明白了蘇簟秋此舉為何意;那雙眼裡滿是不舍與深深的擔憂,這是一個母親最後的舔犢之情。
蘇簟秋回頭繼續看著穆蘇道:“娘親會把這些東西藏起來然後告訴阿玉娘親把這個東西藏到了那裡,阿玉要代娘親保管好,任何人都不可以說,你父親與祖母也不可以,好不好?”
穆蘇心中的驚訝久久不能消散,冷靜下來若無其事的點頭:“好,可微棠姑姑現在不就知道了嗎?那不能算阿玉輸了。”
蘇簟秋笑了笑,摸了摸穆蘇的腦袋:“阿玉真是個鬼靈精,微棠姑姑負責監管阿玉以後有沒有好好為娘親保管,所以阿玉可不能懈怠。”
“嗯;娘親,這是房契與地契嗎?祖母說這個能換很多錢,有了很多錢是不是就可以買很多很多的東西?”穆蘇還是忍不住試探了一下,為何娘親會有那麼多錢,蘇家不是隻是清流讀書人家嗎?
“對,這個能換很多很多的錢,不過阿玉要聰明,不能將這些東西直接換了錢,房子住不完阿玉可以租賃給彆人收取租金,田地與莊子也可以租賃給農戶,店麵也一樣;這樣是不是就可以換來很多錢?”蘇簟秋開始有意識的教穆蘇如何處理這一大筆錢財。
“嗯。”穆蘇點了點頭。
“這是外祖母在娘親出嫁的時候為娘親準備的嫁妝,阿玉千萬不可以告訴你父親和祖母知道嗎?”蘇簟秋仔仔細細的囑咐著;穆蘇心下若有所思,看來娘親的母家蘇家並不似表麵那麼簡單。
“阿玉知道,女子嫁妝歸女子個人所有夫家不能侵占,阿玉一定會替娘親保管好的。”穆蘇小臉布滿嚴肅,認真的承諾。
“好,如果這個遊戲贏了娘親就把這些東西給阿玉好不好?”
“娘親的嫁妝阿玉不要,娘親自己留著。”穆蘇搖了搖頭,忽覺有些不對勁。
“好孩子,娘親的就是阿玉的。”蘇簟秋欣慰一笑。
蘇簟秋起身牽著穆蘇的手走到書案前,將剛才拆開的畫卷攤從匣子裡拿出一張地契鋪平放在畫卷下麵,隨後將畫鋪在上麵用漿糊將其粘好,便再看不出有地契的模樣;蘇簟秋拿出絹帕擦了擦手,笑問:“阿玉可看明白了?”
“娘親好聰明!”穆蘇確實驚歎,古人的智慧可不容小覷,這些畫明目張膽的放在畫缸裡毫不做掩飾,誰能想到竟然藏了這麼多地契與房契,隨便一張也能讓一普通人家衣食無憂。
入夜
微棠為蘇簟秋擦拭著手臂,換下乾爽的衣物;近兩年蘇簟秋常常冒一身虛汗浸濕衣裳,涼下來後風一吹便極容易讓蘇簟秋再次感染風寒,便隻能勤擦洗換衣。
“小姐,為何要這麼早便告知小世子這些,您可以等小世子長大後再交予他。”微棠清洗著帕子忍不住說道。
“微棠,何必自欺欺人;我這身子就是近些時日的事情了,太醫院太醫前兩日都已來看過言明無藥可救。”
蘇簟秋說著頓了頓想起今日穆岩來說的事情心下一陣揪痛:“更何況今日穆岩來同我說,婆母得知我命不久矣想要將阿玉接到集福堂去,也就是這兩日的事情;一彆或許就是天人永隔了。”
“小姐,你說什麼呢!這些人怎得如此狠心,小姐都這樣了竟還要忍受母子分離之苦。”微棠眼角發紅,已然是氣急。
“好了,無需太過傷懷;他們說的也不錯,阿玉從小由我帶大,我驟然離開阿玉定會傷心我卻無法回來哄一哄他,不如早點讓他習慣。”蘇簟秋安撫著微棠說著理由,似在勸說微棠實則也在勸說自己;這樣是為了她的孩子好。
“小姐,你怎的還替那些黑心的人說話?”
“好了,我累了想睡了;你先出去吧。”微棠見蘇簟秋已經側過身子隻得閉了口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待微棠走出門後,蘇簟秋坐在床上,拿出繡繃和針線繡起了衣裳,一滴滴淚珠卻滑過臉頰徑直掉在繡繃上,迅速浸染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