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朝堂派係(1 / 2)

說話間,穆蘇餘光瞧見方才上麵的程宏才竟也下來了,正距他一尺外,穆蘇想著方才程宏才在上麵的一番話,明顯有些幫他說話之嫌,於是開口:“方才上麵多謝程公子了。”

“我並非幫你,隻是厭惡他人拿我當筏子。”程宏才手背於身後,並不直視穆蘇聲音冷冷,全然不似方才在上麵對穆蘇的恭敬,說完便走了。

穆蘇見此輕笑,覺著有些意思;連程宏才都能看出來今日這詩會齊文淵來者不善,他自也是察覺到了,看似熱絡恭敬卻是暗藏玄機。

醉霄樓上,齊文淵立於窗邊居高臨下俯視樓下的穆蘇、程宏才二人,心裡冷哼;他費儘心思特意請來這禮部侍郎家的二愣子,料定他同杜伯爵府有些親故,自是會幫自己的表姑母打抱不平同穆蘇不對付。

前些時日又打聽到這程宏才在泰安府曾與穆蘇因縣試有些齟齬,送了請柬讓其前來參加他的詩會,本以為這兩人的刁難定會讓這常寧世子難堪,卻不想這穆蘇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將禮部侍郎的兒子給打發了,這泰安府的程宏才也不是傻的;本是想試一試這常寧世子的水,如今這樣倒叫他竹籃打水落得一場空。

不過……

齊文淵笑了笑,今日也不算白跑,這個常寧世子是個趣人,日後常寧侯府想必還有許多好戲看;隨後眼底劃過一絲異光,論你再如何得皇上青眼,這侯府繼母的糾纏必叫你不勝其擾,自己何必如此急切,且靜觀其變便是。

是的,齊文淵並非無緣無故想著要來找穆蘇的麻煩,他堂堂內閣大學士之子可還沒有那麼閒;儘管穆蘇身負世子之位也並不能叫他側目,當今武將莽夫形同擺設哪裡趕得上文官清流,國之柱石。

一起皆源於父親曾透露幾句皇上近些年派了許多人前去南方、北方沿河一帶查看水域,而這些舉動全都因為泰安府一舉子的鄉試策論而起,這舉子身份還並不簡單乃是京城常寧侯府多年在外求學的世子;最糟糕的還屬穆蘇所赴泰安府鄉試乃是由陳大學士主持,陳大學士便是穆蘇的座師,有這樣一層關係,兩人的關係必定不一般。

當今朝廷眾人皆知,章太傅、陳大學士同齊大學士,另還有一位沈大學士乃是先帝臨終前立下的輔政大臣;先前章太傅在時幾位大學士都以章太傅為首,倒也並無大差錯,後章太傅告老還鄉,朝廷便開始分成三派。

以陳大學士為首的一派多是朝中老臣,秉承保守穩重、循規蹈矩、蕭規曹隨的主張處理朝政;同當今聖上政見不合,而以齊大學士為首的新派多以新帝的政見為主,算是保皇派,但其勢力到底不及老臣多,其中更有許多宗室皇親;還有一派便是以沈大學士為主的持中立之態,並不參雜紛爭,隻儘心完成政務,力求不出差錯便是。

齊大學士乃是新派,齊文淵自然隻能秉承父誌跟隨新帝,待新帝完完全全掌權之後,他們齊家父子便有從龍之功能受新帝信任,保家族百年昌盛;而忽然冒出一個常寧世子既得皇帝青眼又同陳大學士有些關係,還出自常寧侯府這樣的百年武將世家,麾下二十萬穆家軍,大興朝泰半的軍力皆在穆家手中。

若是穆蘇這人用好了,皇上的一切心事便可迎刃而解,當今皇上可是一腔雄心壯誌心心念念的要揚國威;可如此他們齊家便會被棄之如履,多年盤算付之東流。

無論如何穆蘇定不能順順利利的走到皇帝的麵前,同皇帝君臣相宜;這才是他齊文淵最擔心的事,因而才有了今日這一出試探。

貢院

十八名同考官正埋頭奮筆疾書批改會試考卷,上座陳大學士、齊大學士、沈大學士同禮部尚書並排而坐,乃此次會試四位主考官;屋內並無一人言語,甚是安靜,隻聽見沙沙作響的筆墨揮動之聲,伺候的小童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添茶倒水。

時間緊迫,任務繁重,在場眾人多多少少有些心煩意亂,隻憋著一股氣撐著;正中間的陳大學士拿過下首同考官遞上來一遝考卷繼續查閱,這些全是經同考官評為優卷後才會遞到主考官麵前;陳大學士拿起一張考卷麵露淡淡笑意,濃眉微舒,一旁沈大學士瞧見笑問:“難得見陳大人閱卷露出笑意,可是有好卷?”

陳大學士見被沈大學士發現也不隱瞞,輕輕點頭:“確實有張不錯的,三場所試,五經文、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以及策問文章都極不錯。”

“難得聽陳大人有如此高的評價,可否閱之?”沈大學士來了些興致,陳大學士點頭:“應當的。”隨即將考卷遞給了沈大學士,沈大學士仔細看了許久,摸摸胡須讚許:“著實好卷,尤這策問可取之處甚多,並非紙上談兵;還有這一手館閣體入木三分,頗有一些書法大家的風氣,看來是十年如一日的勤加苦練過,才能得此成果。”

“哦?”陳大學士好奇的側頭過去再細細觀賞一番,他自不會懷疑沈大學士的話,朝堂中沈大學士持中立之態,平日裡最大的愛好便是練一手好字;數十年功夫下來稱其為書法大家也不為過;方才自個兒看時隻覺這字寫的賞心悅目並未仔細觀賞,這樣細細一瞧到真看出幾分風骨。

兩人說話引得齊大學士側目,隻見其擱置下自己手中的考卷插上一句:“不知陳大人、沈大人在說些什麼,可否也讓老夫聽聽解些乏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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