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大學士麵上笑意微收並不答話,沈大學士熟知兩人並不對付,笑嗬嗬的圓場:“無他,隻看見一張好卷同陳大學士談論了兩句。”
“原來如此,那本官也該看看才是,若當真好該留下來之後同其他佳卷一同確定會試榜名。”齊大學士建議,沈大學士點頭:“齊大學士所說有理,當是如此。”喚來小童將考卷拿過行至一旁向齊大學士呈上。
“果然好卷,可留做前十。”齊大學士仔細看了一番,瞧見十個圈;八名同考官的皆畫圈便為優卷可呈至主考官查閱,再由四名主考官畫上叉或圈;如此一看陳大學士、沈大學士都已畫圈表許可,這卷子答的確實挑不出毛病,齊大學士也不願同時與兩人相悖,順勢而下畫上圈。
小童又上前接過呈給禮部尚書,禮部尚書自不用說,三位內閣大學士都以認可,他當然不能反其道而行,這不是為官之道。
閱卷告一段落,齊大學士斟酌著開口了:“本官此次本不應前來做這主考官,犬子參加此次會試本官理當避嫌才是,但皇命不可違,真是慚愧,慚愧!”齊大學士說著歎了口氣。
見其如此惺惺作態,陳大學士並不給幾分薄麵,冷哼一聲:“若你知道,便該據理拒之。”
“皇上十分重視此次會試,特意吩咐嚴辦為大興選拔些棟梁之材,本官也是……唉。”齊大學士說著又搖了搖頭,看其麵色甚是慚愧。
沈大學士並不搭腔,眼簾微斂,這齊博元唯皇上馬首是瞻近些年深得皇上寵信,皇上近些年羽翼漸豐,一腔雄心壯誌想要施展,奈何陳鬱悒老陳守舊,聯合一眾老臣宗室皇親阻攔皇上;皇上便想從科舉這條路上尋些無背景、無根基的士子安插在朝堂上,培養自己的勢力。
若是由陳鬱悒主持會試,這條路便斷了;因而才有了這循先製四位主考官共同主持會試的場麵,往年可都是兩位主考官足矣;這一舉措將陳鬱悒氣得不輕,一來是因為皇上的戒備與離心,二來是因為齊博元的小人得誌,三來便是這齊家公子齊文淵參加會試,主考官竟有其親父如此不避嫌之舉有違禮製。
沈大學士輕歎一聲,看來這朝堂且有的亂了。
會試一月後放榜,轉眼已僅餘一日;江淮、康旬二人寢食難安,焦慮著明日的放榜,穆蘇被這氣氛烘托的也有些緊張。
“不知明日………”三人同坐一桌用著早膳,康旬、江淮都心不在焉的扒拉著碗裡的米飯,江淮不自覺喃喃開口,反應過來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看了穆蘇、康旬兩人一眼。
穆蘇放下碗筷輕笑,見穆蘇如此江淮微歎:“穆兄,你這定力也太好了。”
“不好不好,如同熱鍋螞蟻一般焦躁難安。”穆蘇笑著搖搖頭,回答。
“我可看不出來。”
穆蘇拿出錦帕擦拭嘴角隨後起身向江淮、康旬二人道:“我還有些瑣事,今日便不同二位兄台在家。”
兩人知道穆蘇身份特殊,也並不隨意開口詢問,點頭答應。
同兩人交代後穆蘇徑直向門外走去,得榮提著一個籃子跟上,裡麵備了許多東西用布蓋著。
穆蘇徑直出了宅院,麵色不在似方才廳堂裡那般輕鬆,眉眼間有些肅穆亦有些傷懷。
馬車緩緩向郊外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