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入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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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河不怕許淩近身發現端倪,因為她知道許淩壓根近不了她的身,所以這一夜她睡的無比酣暢舒服,以至於第二日順理成章地睡過了頭。

按照本朝律,凡是駙馬公主嫁娶者,第二日公主似尋常婦人般與婆公敬茶,駙馬則需入宮謝恩,七日後再攜公主一同回宮,以謝天恩浩蕩。

而蕭小河睜眼時,許淩的身影已然消失,她的身邊隻剩從窗欞射入的一抹燦金朝光。

上下浮動的光戳動著蕭小河的雙目,刺得她不得不睜開眼睛,眩暈之間意識被點點拉回,她揉揉雙目,徹底清醒過來。

“鐵向襤——”

蕭小河話音剛落不到片刻,一道身影破窗而入,身影主人鐵向襤正麵色複雜地站在蕭小河麵前,兩根粗短眉頭擰在一起,瞧上去欲言又止。

“怎一臉委屈?”蕭小河慢吞吞地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夫人呢?怎麼起如此早?”

“將軍你還好意思說!”鐵向襤恨鐵不成鋼道,“您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時辰了,您都快誤了進宮的時辰,少夫人自然去向老爺夫人敬茶,可不是人家少夫人起的早,是您起的太晚了!”

“著什麼急。”蕭小河不在乎地笑笑,隨即起床穿上官服外衣,她不習慣彆人伺候,衣食起居都是自己做主,最多加個鐵向襤幫襯,“我不就遲了片刻,陛下還能砍我腦袋去?”

她撫摸著手中衣裳的麵料,心中不由得感慨起來,哪怕從嬰兒時期她都來至古代世界,常常也會有彷徨之感,隻有在摸到這般軟緞府綢時,手上傳來的細膩觸感才如舊鐘一般聲聲敲擊提醒來落在異世良久,時異事殊。

鐵向襤對蕭小河這般輕浮態度早已熟悉卻又不免語塞,他生得便是一臉正派,做事也如其貌般循規蹈矩、一板一眼,是個無比本分的老實人。

又因他老家偏僻苦窮,剛參軍時常被欺負針對。

按蕭小河的話來說,這便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沒有操練的閒暇,鐵向襤常被一群老兵圍著踢辱撲打,老實人鐵向襤哪裡敢反抗,隻得默默受著,明明未上戰場,卻弄了一身淤青傷痕。

鐵向襤第一次見蕭小河是趴在兵舍與訓場之間昏仄無光的小路上,背上的傷痛疼得他齜牙咧嘴,耳畔仍環繞著幾人的譏笑欺辱之聲,他至今不知那幾人叫甚,隻知道一個帶頭的生得奇醜叫花子,還有幾個王五、李三亂喊的小嘍囉。

花子望著冷汗直冒的鐵向襤似乎還不滿意,又命王五李三過來踹了幾腳,鐵向襤悶哼不止,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踩碎一般。

“聽王五說你還在偷偷看書?”花子不識字,捧腹大笑道,“你們這些鄉巴佬兒懂個屁的書!”

花子吊兒郎當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脾氣再好的鐵向襤也紅了眼,他心一橫也顧不得花子在軍中還有個騎隊長做靠山,想站起來和花子拚了,可渾身的骨頭如散了架一般,又怎是說起便能起的?

花子似看出了鐵向襤的想法,衝上來踩在了爬在地上的鐵向襤的雙手之上,鐵向襤終於忍不住慘叫出聲,常言道十指連心,所謂鑽心之感不亞於切骨之痛。

周圍的嘲笑聲越來越大,鐵一般的拳頭儘數錘在了鐵向襤的身上,就在他意識即將消散之際,一道呼聲打斷了幾人的動作。

“花爺手下留情。”

一雙手抓住了花子想要向鐵向襤扇去的掌,眾人的目光向來者望去,猛不丁地撞入了一雙含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