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距離感了。”姑娘說完，想了想，補充說明，“你笑起來像個人了……呃，我是說，看起來活了。”
柳澤聽小姑娘比劃著尋找形容詞，找了半晌形容得卻越來越奇怪。
最終她沉默了半晌，說道：“就是，你從空調變成一個溫柔的人了。”
柳澤聽她這麼說，有些好笑的問道：“我以前不溫柔嗎？”
“不是這個意思。”她解釋著，“但不一樣的。”
柳澤帶著笑意看著姑娘窘迫的再一次捂住了臉，剛準備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撫一下，旁邊就傳來一聲鳴笛，嚇得柳澤一個哆嗦，收回手偏頭看過去，發現邁巴赫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了葉鴻書微蹙著眉頭的臉。
葉老板看著屋門口那兩個，沉聲說道：“快上車，他們不開堵著了。”
姑娘趕忙應了一聲，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
葉鴻書因為最先到的緣故，車在最裡邊。
柳澤看著他們在倒車，就轉頭進了屋，上二樓平台上去收衣服。
葉老板坐在車裡，看著屋子裡的燈亮了，二樓的燈亮了，然後柳澤在二樓平台上冒出了頭。
葉老板抬頭看了一眼二樓，想到二樓大平台上正晾著自己今天的罪惡之證，頭皮一麻，趕緊關上了窗戶，倒車出去，開著車落荒而逃。
柳澤站在平台上，看著幾輛車接連離開，抱著收好的衣服，目光在最後的那輛邁巴赫上轉悠了一圈，忍不住露出幾縷笑容來，目送著它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之後，轉頭進了屋。
農村的生活很簡單。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非農忙的期間就更加閒了。
柳澤在這裡沒有田地也沒有什麼大範圍的農活需要做，柳澤把人一送走，就回屋裡洗好了碗，走進房間打開了買來以後就沒有翻動過的書籍。
努力是不可以停下的。
在終於有了機會往前邁步的現在，努力就顯得越發重要。
葉鴻書給他的邀請於他而言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柳澤不是個多敏銳的人，否則他就不會在之前大老板連續兩次跟他提去分公司擔任工程部管理的時候選擇拒絕了。
但對於這種就差把橄欖枝往他臉上糊的機會，他再不敏銳也很清楚自己應該抓住它。
……
八小時過去，柳嘉模塊升級完成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隔壁柳澤的房間裡還亮著燈。
剛升級完成的機器人在昏暗的房間裡呆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的眨了眨眼。
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
柳嘉有些困惑。
他坐起身來，下了床，偏頭看了一眼走廊上留著的燈光，半晌收回了視線，準備去隔壁找他的雇主。
柳澤有點困了，正準備收拾東西睡覺，養好精神好麵對明天的活動。
他剛合上書，就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柳澤轉頭看過去，正對上了柳嘉的視線：“剛剛看你在休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柳嘉聽到他的提問，並不像之前一樣馬上回答了，而是露出了有些遲疑的神色。
柳澤有些驚訝：“是很嚴重的事嗎？”
“不。”柳嘉這一次馬上給了答複，“我加載了主動情感模塊，但並沒有分析出有什麼不同。”
柳澤輕咦一聲，想到之前葉鴻書試圖在他生氣的邊緣試探的情況，用與以前截然相反的強硬語氣命令道：“把這個模塊卸載掉。”
柳嘉眉頭一皺：“抱歉，我拒絕。”
柳澤對他笑笑，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道：“你剛剛那個，大概就是不愉快這個情緒，也是反抗的感覺，往上是生氣，再往上是憤怒。”
柳嘉一怔，把剛剛的感受記入了自己的程序裡。
柳澤挺為柳嘉高興的，他伸了個懶腰，說道：“也許看幾部電影對你會有所幫助？”
柳嘉說好，然後在柳澤去洗漱的時候，乖乖氪金買了幾個視頻平台的會員，開始閱覽起來。
柳澤看了一眼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看似發呆實際上沉浸在電影世界裡的柳嘉，毫不介意的爬上了床。
柳澤醒了個大早，柳嘉發覺他醒來之後，也退出了視頻平台。
“柳澤，我準備提前出行。”柳嘉說道，“資料上說，旅行有助於感受更多樣化的情緒。”
柳澤並不意外，打了個哈欠之後點了點頭，在柳嘉去給他準備早餐的時候，又喊住了他。
柳嘉停住了腳步。
“那個，今天想找你幫個忙……”柳澤說完這話就停下了話頭，皺了皺眉，猶豫了好一陣，還是歎了口氣，放棄了原本的想法，“算了。”
柳嘉看了柳澤一陣，與往常會乾脆離開的反應不同，他看出了柳澤的想法——這讓他自己也感覺有些意外。
他知道雇主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但在此之前，他通常都是會保持沉默的。
可現在不同。
他有了希望主動提出來的衝動和欲望。
“我願意在今天的商業宴會上幫助您。”柳嘉說道。
柳澤一怔，張嘴就想拒絕。
他本身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總覺得如果柳嘉給他幫忙的話，就像是在作弊。
哪怕憑借柳嘉得到了他人的青眼，以後也容易露出馬腳來。
但憑他自己，柳澤實在是沒什麼信心。
柳嘉看出了柳澤的猶豫，提醒道：“我隻是希望能夠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不至於讓您陷入尷尬的困境。”
他與往常截然不同的主動讓柳澤有些驚異，過了半晌，柳澤深吸口氣，終於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