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徒弟是福星(1 / 2)

見他沒說話,孫鈺抿了口茶,又語重心長的道,“懷義,為師並不是乾涉你交友,為師的朋友裡,也並非都是清流中立一派,但蘇家的事兒,為師是怕你手伸的過長,觸及到了蘇睿的利益,他會鋌而走險報複你。”

“他能雇殺手去暗殺蘇喆,就會用同樣的招數去對付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得罪這種小人,對你來說,完全沒必要。”

“朋友相交,也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孫鈺的分析合情合理,隻是他還是低估了蘇喆想贏得野心。

許懷義擺出一副恭敬受教的樣子,不過嘴上說的卻是,“師傅,暗殺蘇喆的是蘇家老四蘇宣,當然蘇睿也不無辜,殺手是他幫著找的,蘇家家規,子孫在生意競爭上,玩弄心計耍手段都可以,但不能殘害兄弟,若是觸犯,則會被逐出家族……”

孫鈺聽出了他的意思,微微蹙眉,“蘇喆是想以此把蘇睿趕出蘇家?他想的太簡單了,蘇堅不會同意的,頂多給他些補償,畢竟他也隻是受了點傷,性命無礙,說的難聽點,即便蘇喆真的死了,蘇堅對蘇睿也隻會小懲大戒,還得藏著掖著,以免傷了他下任家主的顏麵和威風。”

許懷義不解,“為什麼呢?就那麼偏愛嫡長子?為此不惜踐踏蘇家祖上定下的家規?”

孫鈺意味深長的道,“原因有三,其一,做父母的愛重嫡長子,這是千百年流傳下來的習俗,規矩如此,不管是對百姓商戶還是高門大族,嫡長子都是首選的家族傳承人,其二,蘇堅跟早逝的原配妻子感情甚篤,原配妻子隻給他留下這麼一個兒子,他對蘇睿難免有幾分移情,其三,便是蘇睿有個好嶽家,光祿寺卿的身份,對一介商戶來說,還是非常有震懾分量的,蘇堅不會得罪。”

許懷義恍然“喔”了聲,又鬱鬱的道,“既然如此,還生那麼多庶子乾啥?看他們互相廝殺好玩嗎?真是搞不懂這些男人,既然跟原配妻子情深,那就守著她一個得了唄,卻偏偏一房接一房的往後院抬,弄出那麼多庶子,又不放心上,這都啥毛病?”

孫鈺道,“納妾是為了開枝散葉,多子多福……”

許懷義道,“都兄弟互相廝殺了,這哪裡是福氣?分明是災禍。”

“也有兄友弟恭的,不能一概而論。”

“不是吧?弟子聽說高門大戶裡,嫡子和庶子之間很少有相處和睦的,隻是維持個麵子情,背地裡爭鬥的可厲害呢,爭家產,爭利益,爭出頭的機會,這種八卦,弟子每天都要聽幾出,都不帶重樣的。”

孫鈺噎住,一時不知道咋回應。

許懷義嘿嘿笑了幾聲,“當然,孫家肯定沒有這種八卦,師祖教導有方,您和幾位師叔,定然都是友愛和睦的,家和萬事興……”

孫鈺笑罵,“還揶揄起為師了?真是找打,彆轉移話題,剛才為師的話,可都聽進去了?””

許懷義點頭,“師傅教誨,弟子敢不聽?不過,師傅,剛才弟子的話還沒說完呢,蘇堅想壓著蘇喆咽下這次受的委屈,也得看蘇喆願不願意啊,他是活下來了,但傷了筋脈,以後再拿不了刀,習不成武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那麼乾脆的就休學,因為這條路走不通了,所以,他隻有全力以赴,背水一戰。”

孫鈺眉頭動了動,“他做了什麼?”

“他把蘇睿和蘇宣合夥暗殺他的事兒,給宣揚出去了。”

“家醜不可外揚,他這麼做,就算逼的蘇堅最後迫於無奈,處置了蘇睿和蘇宣,他也落不了什麼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般行事,太過激烈,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並不可取。”

許懷義為蘇喆辯解,“可他沒有退路了啊,師傅,他隻能如此,還有一線希望。”

聞言,孫鈺不由默然,片刻後,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不爭是個死,爭,還有一線生機。”

許懷義見他神態緩和,揚唇笑起來,“其實他的勝算還是很大的,暗殺的家醜捅出去後,就由不得蘇堅再睜隻眼閉隻眼的和稀泥,他必須給出一個能讓大家都信服的結果,不然,必會傷及他自己的威信,蘇家那些旁支族老們,也不會答應……”

“嗯,繼續說。”

“可蘇堅又怎麼會舍得真處置了蘇睿呢?他辛苦培養的嫡長子,處置他,不但他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就是蘇睿那位嶽父大人也不乾呐,所以,最後的結果,應該就是把罪名都推到蘇宣一個人頭上,保下蘇睿,當然這是明麵上的交代,私底下,誰都清楚蘇睿也有份兒,所以蘇堅也得給出個態度,不懲罰蘇睿,難以服眾……”

“嗯,你覺得他會讓蘇睿退出商業會長的競爭,這樣既是對蘇睿的懲罰,又是對蘇喆的補償,對吧?”

許懷義點點頭,“運作好了,想達成這般結果,並不是太難的事兒。”

孫鈺沉吟道,“做到這一步,確實不算太難,可你們又如何保證蘇喆最後能坐上那個位子呢?蘇睿退出了,還有其他人爭,再者,蘇堅爺倆保不齊還會給蘇喆使絆子,阻攔他上位。”

許懷義笑得狡黠,“自然是有辦法的,哪能打無準備的仗呢,您且等著看便是。”

聞言,孫鈺神情一鬆,也忍不住笑起來,抬手點了點他,“還跟為師賣起關子了,行,為師不問,等著看你倆怎麼折騰。”

頓了下,補上一句,“有需要為師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為師不插手蘇家的事兒,但你是我徒弟,可不能叫人欺負了去。”

許懷義趕忙起身,行禮道謝,其實孫鈺不用出手相幫,隻要表明了態度,就是對蘇喆的支持,再說,還有孫尚書派的人盯著,蘇堅想玩臟的,也不敢太放肆,畢竟,商會又不是他蘇家的商會,那是為所有商人服務的,搞成一言堂,那也就沒有成立的必要了。

孫鈺示意他坐下後,感慨道,“蘇喆若真能當上會長,於你來說,甚至於孫家,都有好處,他若哪天也能接管整個蘇家,那就更好了。”

本朝商戶的身份並不算低,大雍第一皇商的名頭就更有分量了,若不然,二皇子也不會自貶身價,抬了蘇家女為侍妾,看重的也是蘇家的財力和人脈。

若將來蘇喆執掌蘇家……

他目光複雜的落在徒弟身上,由衷的道,“你可真是個福將啊。”

許懷義眨眨眼,不明所以。

孫鈺也不解釋,轉了話題,終於說起江墉,“中午,為師回家,聽下人說,在昨晚的宴席上,看到有位客人,容貌氣度神似前國子監祭酒江先生,正巧江先生去年辭官歸隱田園了,你可知此事?”

許懷義早就想好了說辭,聞言,並不慌張,隻苦笑道,“師傅,弟子哪能不知道呢?江先生是弟子給小魚請的先生,拜師前,自然要打聽清楚他的來曆,隻是,弟子跟江先生之間從未捅破這層窗戶紙,弟子不敢刨根究底的問,江先生也沒主動承認,所以,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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