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進入會所,便意味著自身得在某方麵足夠優秀,這本來就能讓人麵上有光彩,若以後再經人宣揚,這份光彩,會轉化為無形的分量和籌碼。
“把玉牌給為師吧,回頭為師替你去走一趟。”
“謝謝師傅……”
許懷義求之不得,趕緊掏出玉牌,恭敬的雙手奉上,擅逢迎的,巴不得抓住這種機會,親自去送,以此攀上交情,但他卻不想跟那倆人來往太深。
錦衣衛不好惹,更甭提對方還惦記著他,至於鎮國候府,是大皇太後的娘家,那就意味著是楚王一派的支持者,若楚王真的甘心當個閒散王爺,倒也沒啥,可許懷義知道楚王很可能會造反上位,那鎮國侯府,勢必也會跟隨,這誰還敢接觸?
想到那位在西山大營、看起來豁達敞亮、很好相處的小師叔,許懷義就不由在心底歎了聲,但願將來不要對上吧,不然,他可夠為難的。
說完這些事兒,孫鈺忽然正色道,“今日不來找為師,為師也原本叫你來的……”
許懷義見狀,神情頓時正經起來,“出啥事兒了,師傅?”
孫鈺道,“還記得前段時間,督察院在早朝上拿出兩封信來,彈劾姚昌駿結黨營私嗎?”
許懷義點了下頭,“皇上不是已經下令,把那倆人押解回京受審了嗎?算算日子,也該快了吧?”
孫鈺沉聲道,“原本還有五六天的路程,誰想,卻出事了。”
許懷義心裡咯噔一聲,“難道被人滅口了?”
孫鈺“嗯”了聲,“但現場卻偽裝出被山匪洗劫過後的樣子。”
許懷義皺起眉頭,“咋又是山匪?京城附近,哪來這麼多猖狂的山匪啊,連官差和犯人都敢殺?這跟要,要那啥有啥區彆?”
孫鈺意味深長的道,“所以,皇上得知此事後,很是生氣,已經讓禁衛軍的肖統領去查了。”
“喔,不用定遠侯了?”
“得避嫌。”
許懷義秒懂,建興帝本就懷疑姚昌駿是為幾個皇子才拉攏的那倆人,三皇子也有很大嫌疑,定遠侯是三皇子的嶽父,讓他去查,難以服眾,萬一徇私咋辦?
“這些山匪,也不知道是誰的人,膽大心黑,卻也頗有些本事。”
孫鈺道,“暫且不知,你彆去打聽。”
許懷義心神領會,“您放心吧,這種事兒,弟子咋可能去摻和?就是在您跟前,好奇念叨兩句,也是想起去年大皇子府的那件事,聽說也是山匪所為,事後派了定遠侯去查,卻沒有任何線索,直到現在,還是樁懸案呢。”
孫鈺提醒,“那事兒涉及皇家,你更彆過問太多,連好奇都最好不要有。”
許懷義老實應下。
孫鈺諱莫如深的又提點了一句,“總歸就那幾個人罷了,皇家的事兒,有宗人府,有皇帝,旁人不得插手,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是,師傅。”
許懷義是個能藏住事兒的人,所以,心裡有秘密,並不覺得負擔,但這件事,卻沒有被朝廷壓下去,沒用幾天,就在京城沸沸揚揚的傳開了。
說啥的都有,各種猜測也甚囂塵上。
百姓們這麼大膽,敢議論朝政,完全是得益於開國皇帝,作為穿越人士,很清楚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堵不如疏,越是壓製,反彈的會越厲害,索性暢所欲言,隻要不惡意造謠生事就行。
但這樣的‘自由’也有弊端,一旦有人操控,輿論很容易失控。
就像如今,一會兒傳出是二皇子所為,甚至還羅列出一些所謂的證據,讓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信以為真,對這位名聲頗佳的中宮嫡子,一下子沒了好印象,隻覺他虛偽狠辣,徒有其表。
但沒多久,風向便又改了,刮到了三皇子頭上,理由看起來也很充分,讓人真假難辨。
後來,四皇子也被拖下水,連大皇子這麼佛係的人都沒放過,甚至,後來,對他的猜疑越來越深,誰叫姚昌駿跟孟家是姻親,孟家嫡女又進了大皇子府當了側妃呢,這關係算是很親近了,姚昌駿私底下為其籌謀打算,再正常不過。
至於大皇子這些年對外營造出來的不爭不搶的形象,也遭到了質疑,被認為很可能是扮豬吃老虎,故意藏拙,以圖大計。
彆說,這番猜疑越演越烈,以至於連其他幾位皇子都相信了。
想平息這些言論,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儘快查明真相,給百姓一個交代。
可肖統領馬不停蹄的趕赴出事地點後,查探了一圈,卻沒啥實質性的進展,對方做的十分乾淨利索,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隻能從打鬥的痕跡看,那幫所謂的山匪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且身手不凡,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人無從下手。
比私底下養的死士還要難查。
肖統領無功而返,去建興帝跟前請罪,末了建議,或許能從去年圍殺皇長孫一案上下手,因為這倆樁案子的手法太相似了,很可能是同一撥人所為。
過了一年,如今的手段更成熟,不好追查下去,但去年,還是有些破綻可循的,比如,那些山匪後來追著皇長孫刺殺了不止一次,次數多了,哪能回回都周全?
總露出點馬腳。
建興帝聽後,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不痛不癢的斥責了他幾句辦事不力,便打發他走了,接著,便又召見了定遠侯。
君臣在禦書房說的什麼,無人得知,定遠侯從宮裡出來後,神色也沒啥異常,暗處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然而接下來,他卻並未有啥大動作。
查案的依舊是肖統領,卻沒過兩天,朝廷就對外宣布了案子的結果,凶手確實是山匪,跟幾位皇子皆無關,是當初平叛後,從登州、青州等地逃跑的那些暴民,落草為寇,成了山匪,心中記恨朝廷,這才殺了犯人和官差泄憤。
朝廷已經派兵前去圍剿,勢將進京這一路上的山匪都給除掉,還過往的百姓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