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斟酌著解釋,“那啥,是有個計劃表,弟子最開始吧,是擔心孩子多了,每個人又脾性不同,放在一起不好管,就想著用統一的規矩去約束他們,這樣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省得傷了哪個孩子,沒想到,孩子們表現的都很好,讓弟子費心琢磨出來的那些懲罰措施都沒用上,倒是三天兩頭的獎勵他們。”
說道這裡頓了下,誇張的指著自己的頭頂,抱怨道,“您看看,為了每回獎勵有驚喜,督促他們上進,弟子都快想的頭禿了。”
孫鈺想到兒子帶回家的那些稀奇的小玩意兒,忍不住勾起嘴角,“你有心了。”
這大概就是孫家執行同樣的計劃表,卻沒有收到同樣效果的原因吧?
他們都沒有許懷義用心,他這個弟子啊,是真的畫了心思去對孩子好,最難的是,他還能做到一視同仁。
許懷義歎道,“弟子這次就不謙虛了,弟子不止有心,弟子還很辛苦啊……”
好在辛苦的非常有價值,孩子們都喜歡他,原本除了小魚,其他仨孩子都不太喜歡習武鍛煉的,畢竟他們將來要走的都是文舉出仕,就因為有他陪著,如今竟很期待早上一起跑步打拳了。
而且,每天許懷義一放學,他們就纏著他玩兒,連吃飯時,都喜歡挨著他坐,寫完作業後,必要聽他講一段故事,才肯去睡覺。
那親熱勁兒,顧小魚都有危機感了,這是跟他搶爹的節奏啊!
他暗戳戳的努力爭寵,不過,並沒有給他什麼機會,因為許懷義對幾個孩子再一視同仁,心底還是最稀罕自己的兒子,不管是明麵上還是私底下,都對小魚更熱乎,爺倆如今還是一起洗澡搓背呢。
但江墉和韓鈞就忍不住在心底吃味了,不過倆人麵上都不動聲色,相反,他們其實也很喜歡跟許懷義湊一塊兒聊天,所以再酸,也沒彆的動作,總不能攔著孩子跟許懷義親近吧?連他們自己都做不到呢。
尤其是晚上聽故事這個環節,焦大夫,鐘伯,連家裡的下人都悄悄來聽。
其熱鬨程度,堪比茶館。
而且每晚雷打不動,還得早早來占個好座位。
為此,顧歡喜每次都要備下些茶水和零嘴兒,讓他們聽的更愜意。
許懷義講的那些故事,連孫鈺都聽兒子複述過,確實很有吸引力,動不動就吊人胃口,勾的人,聽了一回還想聽下一回,癮頭大的,不聽完都睡不踏實。
孫鈺見他叫苦,忍不住打趣,“辛苦也值得,永琰就甭說了,恨不得天天住你家去,就是陸首輔,都側麵打聽過你,到底用了什麼招數,迷的他孫子都舍不得回家了……”
許懷義眨眨眼,“您認真的?”
孫鈺點頭,“為師還能拿這個開玩笑?你確實入了陸首輔的眼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連江先生和焦大夫都住你家去安享晚年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說到這兒,他都忍不住泛酸,大雍最有名望和學識的大儒,以及曾名動京城的神醫,一個孤高清傲,一個閒雲野鶴,皆是不肯低頭,不被拘束的人,如今卻好像跌下凡塵,甘心情願守在顧家了。
他唯一慶幸的是,顧家是他徒弟的家,不然,他怕是也要跟其他人一樣眼紅嫉妒了。
許懷義現在已經被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給刺激的麻木了,聞言,無奈的解釋,“師傅,彆人不清楚,您還不知道嗎?江先生和焦大夫之所以住弟子家,是為了教孩子方便,也是喜歡那院子裡的景致,還有弟子捯飭的那些消遣,不是衝弟子去的啊,弟子還沒那麼大魅力……”
孫鈺卻覺得他說的這些隻是錦上添花,實際上,人才是根本,他笑了笑,轉了話題“你打算讓阿鯉跟著焦大夫學醫術了?”
許懷義點頭,“還沒正經拜師,等阿鯉再稍大一點著。”
孫鈺並不迂腐,對女孩兒學醫也沒什麼偏見,況且,受開國皇帝影響,醫術精湛的大夫還頗受歡迎和尊重,畢竟誰能不生病呢?
“讓阿鯉好好學,為師回頭讓人打一套金針送她。”
許懷義替閨女道謝。
孫鈺又問幾句商會和會所的事兒,如今孫家靠著這兩樣,在京城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地位也水漲船高,越來越多的人巴結和討好,這都是肉眼可見的好處。
還有那些無形的利益……
而這一切,都是占了徒弟的光。
許懷義卻低調的很,從不以功臣自居,更無誌得意滿,相反,頗有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架勢,他現在很少去會所和商會,那兒的所有事情都是蘇喆在管著,但他該知道的也都知道,誰叫蘇喆隔三差五的就去找他彙報工作呢。
這段時間,倆人見麵的更頻繁,因為合夥打造遊樂園的事兒,蘇喆經常找他商量,中午出去約個飯,晚上住顧家也是有的。
孫鈺聽完自己想知道的,又提醒他賺了銀子就多置辦些田地和莊子,還有好地段的鋪子,儘量多買幾套。
許懷義心想,是他不想買嗎?是京郊附近的田地和莊子很少有對外出售的,至於繁華地段的鋪子,就更是有價無市了,哪裡輪到他接手?
孫鈺也知道這情況,轉頭就讓人給他送了內部消息。
許懷義這大半年賺的可不少,如今有機會,也沒跟師傅客氣,一口氣買了仨大鋪子,心裡有了規劃,就等租賃合約到期,就能收回來開乾。
還有兩莊子,近一千畝地,連地裡的麥子收成都歸他。
如此一來,進了五月後,家裡就忙碌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