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樓結結巴巴的道,“就,就是憑空,突然冒出來,又突然消失,能在陰間和陽間,隨意進出……”
平遠伯沉默了。
“爹,您現在信了吧?”
“嗯,信了,回頭就請人來作法。”
孟重樓卻道,“沒用的,當初姚家也是撞了鬼,京城所有的道士和尚都請了,沒半點用處,我嶽丈還是沒了,姚二爺照舊還是瘋瘋癲癲……”
平遠伯厲聲打斷他,“咱家不一樣,咱家有皇上親封的安平縣主,什麼妖魔鬼怪都進不來!”
孟重樓一下子驚醒,喃喃自語,“對,咱家有瑤兒,瑤兒能未卜先知,神鬼不懼,我,我以後再也不出門胡混了,就留在府裡睡,哪兒也不去了……”
平遠伯起身,留下一句“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好生歇著吧。”,背著手走了。
回到書房,他招來信得過的長隨吩咐,“去查一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
長隨應下離開。
幕僚見狀,不由訝異,“伯爺,您不信二爺說的那些話?”
平遠伯道,“他沒撒謊,但我還是不信,當初姚昌明也說是撞見了鬼,可事實上呢?真是鬼嗎?鬼會進了姚家的書房、將裡麵值錢的財物都洗劫一空?”
聞言,幕僚道,“其實老夫也不太信這世上有鬼怪一說,但姚家的事兒,用常理來解釋卻又解釋不通,姚二爺也不是膽小愚笨之人,應該不至於被人輕易就糊弄過去,再者,姚家書房失竊的那些財物,據說加起來足有幾百斤,幾個箱子都裝不下,若是人,是怎麼帶出姚府的呢?”
平遠伯道,“這世上,是有能人異士存在的,有的力大無窮,有的五感敏銳,他們的本事,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幕僚被說動了,神情不由變得凝重起來,“若是有人裝神弄鬼,那對方這般對付二爺,是為尋仇還是另有彆的圖謀?”
姚家的下場,還曆曆在目,滿京城誰不唏噓?
平遠伯沉吟道,“暫且不知,先查一下再說吧,但願,是我想多了。”
不然,還真是一樁麻煩。
隻是查了幾天,毫無進展,哪怕平遠伯派出府裡最得力的屬下,也沒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他甚至親自去那個小院子查探,展開地毯式搜索,照樣沒發現什麼異常。
就像那晚出現的,真的是鬼,來無影、去無蹤,攪和的人心惶惶。
平遠伯不信邪,命令屬下,“再去試探一下許懷義的武功深淺。”
“還是在外麵尋機會下手嗎?”
“不,這次進府裡試探。”誰知道顧家,有沒有藏著什麼絕世高手。
“是,伯爺!”
平遠伯雙管齊下,還打著請焦大夫給兒子看病的名頭,親自上門試探。
許懷義接待的,麵對那些拐彎抹角、綿裡藏針的話術,從容應對,不露一絲一毫的破綻。
等到送走了人,他才跟顧歡喜吐槽,“真特麼的累啊,跟打了一仗似的,這個平安伯,以前倒是小瞧他了,心眼兒多的跟篩子一樣,一句話裡恨不得給你埋三個坑,要不是我機警,剛才可脫不了身!”
顧歡喜道,“看來,他還是疑心上你了……”
許懷義“嗯”了聲,“還挺敏銳,我自詡沒留下啥痕跡,也不知道他是咋想到我頭上來的。”
顧歡喜道,“因為他不信鬼神,再者,他還心虛,剛讓人去襲擊了你,孟重樓就出了事兒,他不懷疑你還能懷疑誰呢?”
“就這樣?”
“還有姚家,姚昌明是前車之鑒,都傳他撞了鬼,他自己或許也信,可姚家後來接二連三出事,就不是僅僅用撞鬼能解釋的了,那些財物,還有暴露的書信,姚昌駿的死,還能都推卸到鬼身上去?”
“這老狐狸,看來是想通這其中的關竅了,都跟我脫不了乾係啊。”
“所以,平遠伯定還會有所動作,你一定要小心些,彆著了他的道。”
“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安排,若是不長眼,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果然,到了夜裡,萬籟俱寂時,幾條身影悄悄的跳進了顧家的宅院。
他們今晚來的目的,是為了試探顧家有沒有隱藏的高手,所以,到了主院附近,就故意弄出點聲響,引起了護院的注意,一聲驚呼後,兩撥人開打。
護院的武功自是不敵,沒一會兒就落了下風,應對的吃力起來。
衛良上去幫忙,又抵擋了一陣,依然沒有勝利的跡象,可見來的這撥,武功絕非泛泛之輩。
最後,許懷義親自上陣,屏住呼吸,一包藥粉撒過去,對方便全軍覆沒了。
韓鈞將人拖下去審,用儘了手段,才撬開了那幾人的嘴,可是,他們說的背後主使人,卻是四皇子,哪怕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依舊咬著這個答案不鬆口。
翌日,許懷義聽說後,氣笑了,這平遠伯還真行,甩鍋給四皇子,這是知道自個兒跟喬家那點過節吧?
韓鈞問,“你覺得不是?”
許懷義反問,“你信他們說的?”
韓鈞斟酌道,“一半一半吧,你覺得不是四皇子,那會是誰?”
許懷義道,“那幾個人還都活著吧?把他們交給四皇子,讓四皇子去查。”
無緣無故背了黑鍋,四皇子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韓鈞嘴角抽了抽,“倒也是個辦法。”
許懷義讓衛良把那幾人搬騰上馬車,直接拉著去了喬家。
喬家現在主事的是喬懷謹,聽了衛良轉達的話,大驚失色,鄭重承諾會嚴查此事,給許懷義一
個交代。
許懷義聽後,不置可否。
這事兒,十有八九會互相猜忌推卸,最後扯個最好欺負的當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