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遠伯府的事兒,顧歡喜自是不知,韓鈞打聽消息的本事再大,也沒辦法在書房這樣的重地門口安排耳目。
但也不是一無所知。
誰讓孟瑤聽了孟世子的那些話後,受的刺激太大,以至於在自己院子裡發泄情緒時,失手傷了人性命,碰巧又被府裡其他人撞見,雖然平遠伯下了封口令,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傳了出去。
畢竟,平遠伯府也不是鐵板一塊,跟孟瑤同輩的子孫不少,之前,他們中不少人都穩壓孟瑤一頭,不咋把她放在眼裡,甚至還會私下裡欺負,誰成想,孟瑤後來會翻身,成功把他們踩到了腳底下?
這誰能甘心服氣?
明麵上,礙於孟瑤的地位,不敢說什麼,但背後,若有機會踩孟瑤,他們自是不會放過。
於是,孟瑤小小年紀,便有了心狠手辣的名聲。
這對一個女子來說,傷害可是極大的,哪怕孟瑤是郡主,將來在婚嫁之事上,也難免會陷入被動。
顧歡喜聽說後,忍不住找來韓鈞問話,“這消息確定嗎?”
她總覺得孟瑤不該這麼蠢,重生一回,難道腦子就沒一點進步?
還是說,孟瑤或是平遠伯府又在憋什麼壞水?
總要問清楚了,才好防備。
韓鈞聽後,卻有些奇怪,沒想到她會對這種八卦感興趣,在他眼裡,顧歡喜可不是這麼無聊的人,既然問了,必有深意,他點了點頭,“確定,這個安平郡主脾性似有些陰晴不定,在她院子裡當差的丫鬟婆子,要格外艱難些,不過,大多時候,安平郡主並不會如何打罵下人,隻會將她們都攆出去,一個人在屋裡摔東西撒氣。”
“那這次是?”
“這次,不知道為何,安平郡主脾氣變得很是暴烈,衝身邊的人動了狠手,她在府裡招了不少人眼紅,所以,事情才會被捅出去,借此敗壞她名聲。”
顧歡喜“喔”了聲,若有所思,脾氣暴烈,那是受了啥刺激不成?最近好像沒有什麼脫離她掌控的事發生吧?
總不能是許懷義攛掇將士們去剿匪、把日子過滋潤了,讓她不高興了?
可消息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傳回京城來呀!
而她這頭,無非就是跟蘇喆又要合夥開個店得事兒,雖說烤鴨店是個新鮮生意,但眼下也沒張羅起來呢,最快也得明年過了十五後才能掀起些動靜。
那孟瑤是發的哪門子瘋?
見她一臉琢磨的表情,韓鈞又道,“說起來,這個安平郡主頗有些神秘古怪,我讓人仔細打聽過,她過去的性子,可不是如今這般跋扈狠辣,相反,彼時,她膽小怯懦,寡言少語,作為女子,既無聰慧過人的腦子,又無令人驚豔的容貌,在伯府沒什麼存在感,誰也沒把她當回事兒,可去年生了一場大病醒過來後,卻似忽然開竅,變了個人一樣,伯府對外說,她是昏迷中有奇遇,得了菩薩點化,我卻是不信。”
顧歡喜心頭一動,麵不改色得問,“為什麼不信?”
韓鈞擰眉沉吟道,“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人不太對勁兒,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許是她身上藏了什麼秘密,否則,怎麼就突然會未卜先知了?還得了皇帝看重,幫著家族翻身,自己也成了郡主,這是一句開竅就能辦到的?”
頓了下,他繼續道,“她今年才六歲,還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孩子,哪來得這麼多心計?之前,她又是進出皇宮,又是去楚王府奔走,朝堂上,那麼多老奸巨猾的文武大臣都對當前的亂局毫無辦法,她卻憑一己之力給按下了,雖是暫時恢複,也十分了不得,古往今來,還從未聽說有這等智多近妖的人。”
顧歡喜不動聲色,跟著附和了一聲,“是有些匪夷所思。”
韓鈞沉聲道,“我會讓人繼續盯著她的,是狐狸,總會有露出尾巴的時候,就算這世上真有菩薩點化的機緣,也不該是她這般品行不端的人得到。”
菩薩又不瞎。
顧歡喜戰略性的端著杯子低頭喝茶,沒接話。
韓鈞說完,忽然拋出個話題,“我私下去見齊王了。”
聞言,顧歡喜愕然抬眼看過去,“你跟他坦承身份了?”
韓鈞點了下頭,麵具遮住了臉色,隻眼神沉沉浮浮,不辯喜怒,“遲早的事兒,總要讓他知道的。”
顧歡喜訝異地問,“你就不怕他保守不了秘密?”
在她看來,齊王實在不是個很會演戲的人,心思也太欠,遇上老狐狸,一被套話,準能露餡兒。
韓鈞自嘲道,“我並未告訴他,我在顧家做事,我是換了個模樣去的,臉上做了遮掩,他隻以為我是為避開人易容了,卻絲毫看不出我是毀了臉,連我嗓子變成如今這樣,他都沒起疑心,還當我是故意的,嗬……”
那一聲嗬,滿是諷刺意味。
顧歡喜代入自己想了想,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了。
韓鈞的情緒恢複的很快,隻片刻,便平靜下來,“放心吧,小魚的事,我也沒跟他說實話,隻道眼下為了彼此的安全,倆人暫時還不宜見麵,他答應了,也不追問我把小魚藏在哪兒。”
聽到這話,顧歡喜暗暗鬆了口氣,又好奇追問,“你怎麼突然去找他了?”
韓鈞意味不明的道,“自是去提醒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