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令人吃驚激動的產量得到了驗證,孫尚書心裡踏實了,要知道,之前給許懷義請功時,擔心隻小麥一樣不夠分量,便把玉米也算上了,若達不到預期,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為了靖寧伯這個爵位,孫尚書可以說是擔了一定風險的。
好在,結果皆大歡喜。
如此,孫尚書不但不需要承擔任何罪責,反而有功。
許懷義也明白這裡麵的道道,所以收割完成後,把大半玉米種子都給了戶部統籌安排,算是投桃報李。
孫尚書也沒矯情的客氣推辭,欣然接受。
這番功勞,其實也不是誰都能吃的下來的,如今玉米種子就是個香餑餑,誰都眼饞的想啃一口,若是留在許懷義手裡,他未必保得住,還恐會惹來麻煩。
但孫家就沒有這方麵的憂慮了,充分顯示了百年世家的實力,把持的牢牢的,誰也沒能從中撈到好處,在種子的分配上,最大程度的做到了公平公正。
這事兒辦的漂亮,但孫尚書已經是閣老,沒法再往上升,隻得了些錢物上的獎勵,不過,倒是補償到了孫鈺頭上。
孫鈺升官了,從精武學院的一名師傅,一躍成為西山大營的二品將軍,還是有實權的,手裡握著一萬多兵馬,護衛京城。
消息傳開,驚掉不少人下巴。
主要是之前孫鈺名聲不顯,好像能拿得出手去的隻有他孫家二爺的身份,至於官職,在京城這地界,實在不值一提,默默無聞的在學院當師傅,沒幾個人看在眼裡,真正讓人提及,還是收了許懷義這個徒弟後。
許懷義火了,他也跟著出名了。
許懷義名聲大噪,他也跟著家喻戶曉。
師徒倆,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不過誰也沒想到,許懷義封了伯爵,孫鈺竟會跟著升到二品實權將軍的地步,這還是出乎眾人所料了。
畢竟孫家是書香門第啊,出個正兒八經的武將,咋看咋不對。
但這不妨礙孫家風光,實力越盛,越讓人惦記。
後來,不知怎麼就傳出太子想納孫家女為側妃的消息,卻又被孫家拒絕了。
顧歡喜聽說了此事,不無擔憂的問許懷義,“這種事兒怎麼就傳揚出去了呢?本來拒絕太子,就是落他的麵子,現在人儘皆知,跟明晃晃的打臉有什麼區彆?”
就是個普通男人都會覺得羞辱,更彆說是太子了。
這可是結仇。
許懷義無奈的道,“是太子不做人,想納側妃,私底下讓人去探探口風,孫家同意了,你再去提這個親才是正理,可他呢?直接去的……”
顧歡喜恍然,“他是篤定孫家不會拒絕或是不敢拒絕?”
許懷義冷笑道,“是啊,他以為自己是太子了,所有人都會巴結他,都願意把女兒送進他後院去,將來生個兒子,還能有當皇帝得機會,但孫家稀罕嗎?
孫家一直都是中立派,不參與任何皇子間的爭鬥,他想拖孫家下水,孫家能樂意?
要說結仇,也是他先得罪孫家,明知道孫家的態度,卻還要為難,哼,如今沒了臉,純屬活該。”
顧歡喜道,“就怕他羞惱成怒,會報複孫家。”
許懷義倒是不擔心,“他現在還顧不上,想報複,得等上位之後,但他還上的去嗎?”
顧歡喜道,“咱們是知道他很大可能是個炮灰,但孫家可不清楚……”
這麼說起來,孫家也是很剛了。
許懷義感慨道,“孫家到底是上百年的世家大族,骨子裡有他們的驕傲,真由著太子拿捏了,脊梁也就斷了。”
“可惜了孫家那位姑娘……”
“太子沒敢太過分,提的是師傅的一位庶出妹妹,在孫家不起眼,若是提的嫡長孫女,嗬嗬,師祖怕是要直接翻臉,將人打出去。”
側妃也是妾,庶出的也就罷了,敢肖想嫡長孫女,被打了都不冤。
“太子太飄了……”
“也是太心急了。”許懷義一針見血,“急著立功,急著拉攏人,好穩固自己的地位,不是當上太子就萬事大吉了,曆史上太子被廢的多了去了。”
顧歡喜了然,“是晉王和祁王又蹦噠起來了吧?”
許懷義點頭,一臉煩悶,“幾個人背地裡掐的厲害,你捅我一刀,我戳你一劍,各種挖坑算計,還有下毒暗殺,沒一刻消停,他娘的,這哪是兄弟,比仇敵還仇敵,不死不休。”
顧歡喜蹙眉問,“怎麼就突然到這一步了?”
之前幾位皇子鬨,其實還算有分寸,沒有上升到害命的程度。
許懷義不掩憎惡的道,“我懷疑是楚王插手了,在背地裡挑唆。”
“他還有這個閒工夫?”
“外頭打仗歸打仗,他又沒落下風,吃虧的是朝廷,自是有多餘的心思在京城謀劃了,也不需要多做什麼,隻要擺出態度來,支持誰,誰就會覺得自己有希望取代太子,那還不玩命的蹦噠?”
“也不知道哪個二傻子讓他忽悠了?”
“哼,晉王和祁王,八成都栽他手裡了,尤其是祁王,熱血衝動,簡直就是當炮灰的最佳選擇,至於晉王,多少有些小聰明,估計想看這倆方爭鬥,好坐收漁翁之利呢。”
顧歡喜揉揉眉頭,“說起來,齊王離開,還真是明智之舉,省了多少麻煩啊。”
許懷義不置可否,“可也錯失了很多機會,即便將來能撿漏上位,他根基不穩,皇帝當的就會很吃力,怕是大權都握不住,跟傀儡似的……”
“不能吧?你覺得內閣會架空他?陸首輔,還有你師祖,可不像是會弄權的人……”
“但他們要是對齊王得能力不放心呢?不刻意架空,也會架空了,誰叫齊王不是憑本事上位的呢。”
顧歡喜一時無言。
許懷義又道,“聽韓鈞說,齊王在北邊受了點輕傷……”
“嗯?怎麼回事?”顧歡喜訝異地問,“難道他還親自上陣對敵了?”
許懷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要是有那個勇氣倒是好了,還敬他是條漢子,哼,是騎馬摔傷的,你說寸不寸吧?”
“意外?”
“不清楚,有可能是他倒黴,也可能是京城這頭派人去算計他,韓鈞在查,還沒消息。”
聞言,顧歡喜意外的道,“韓鈞對齊王這麼上心了?”
許懷義哼笑,“為了小魚唄,不然管他死活?”
頓了下,他又補了句,“聽說,他三娶的王妃,就是那位肖家女,懷孕了。”
顧歡喜愣了下,“齊王都離開多久了?怎麼才穿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