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太慫了!
雖然是吃過不少敗仗,但始終沒讓韃子侵進一步,所以憑啥要給韃子賠償那麼多金銀珠寶和糧食?
整的像戰敗國一樣,就差割地求和了。
可他再憤懣,也不能表露出分毫。
否則,很容易被扣上破壞和談的罪名。
如今朝廷上下,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想再打仗了。
這條約,就當是花錢給自己買個安生消停。
他明白歸明白,卻依舊氣不過,隻有在進房車時,才能痛快的罵上一陣。
顧歡喜隨口勸,“知足吧,好歹堅守住了底線,沒有割讓土地,也沒有陷害忠臣良將,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許懷義拍著桌子吼,“他們敢?敢割地,敢陷害忠良,老子非打雷劈他們個魂飛魄散!”
顧歡喜無奈的白他一眼,“你激動個啥兒?你又沒參與北邊的戰事,顧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和談有內閣操心呢,多餘生這個氣,左右你也乾預不了。”
許懷義抓抓頭發,“我就是氣不過,意難平,朝廷忒窩囊了,而且,不能開這和談的口子,有第一次就有無數次,以後隻要戰事不順,你信不信,朝中立刻就會有人打退堂鼓,那讓前方將士還怎麼打仗?
打仗必須得有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勇氣,有舉全國之力,上下一心的魄力,才能勝利,若是早早就留有後路退路,那誰還會拚命?
不拚命,還怎麼贏?
和談,就是個大禍害,除非徹底把敵人打趴下,不然給再多銀子都白費,還會助長敵人侵犯的野心,完全得不償失。
所以,就為換來這一時半刻的安寧,後世卻要付出數倍代價都不止,真的對嗎?值嗎?”
顧歡喜無言以對。
倒是許懷義自顧自的又道,“我知道,那些人壓根不管以後,就圖眼前利益,得過且過,至於將士們的死活,他們哪裡看進眼裡去?
最苦的還是百姓,如今國庫空虛,哪還有銀子賠款?
那麼一大筆錢怎麼籌集?還不得從百姓神啊榨取?
唉,真是造孽啊!”
聞言,顧歡喜也不由蹙眉,心頭沉重起來,“再強征稅嗎?去年已經加過一回了,商戶也被薅了兩遍,若是朝廷再施壓,那百姓如何活的下去?”
許懷義長歎一聲,“所以啊,百姓太苦了,明明是朝廷無能,卻要讓他們來買單,得虧咱們熬出來了,若還在許家村種地,麵對這一而再的壓迫,我怕是會造反。”
顧歡喜嘴角抽了下,“那我還得感謝咱家賺錢了,你也當了伯爺,不然還得被砍頭。”
許懷義不滿的道,“你覺得我不能造反成功?”
顧歡喜翻了個白眼,“自古農民起義,有幾個成功的?多是為旁的勢力做了嫁衣。”
許懷義噎住,一時辯無可辯。
顧歡喜試探的問,“你不會想幫百姓出那個錢吧?”
許懷義卻搖搖頭,“喔確實同情他們,也舍得掏錢,可事情不是這麼辦的,在其位才能謀其政,越俎代庖是大忌,彆說建興帝,就是滿朝文武也容不下我。”
他不隨波逐流,可也不能太標新立異,成為孤臣。
顧歡喜釋然笑起來,“難得你看明白了,不然,遲早咱家要惹禍上身。”
許懷義鬱鬱的道,“我又不傻,咋可能自掘墳墓?就是有時候會心軟,見不得百姓太苦。”
“再一個多月就麥收了,今年京城附近的百姓很多都用了咱家的新麥種,產量肯定能翻倍,如此,再多征稅,無非就是跟往年一樣,應該不會多遭罪。”
“對啊,我咋忘了這一茬呢?”許懷義眼睛一亮,接著便高興起來,“隻要還能剩下點糧食,熬到秋上就好了,夏秋山上地裡不缺野菜瓜果,多少還能填補一點。”
“咱家還能聯合其他藥鋪,搞幾回義診,減輕一下百姓負擔。”
“嗯?”
“咱們直接捐錢捐糧,肯定不行,但義診不會礙著誰的眼,救死扶傷,是積德行善,你是武將,就當是為你祈福買平安,這理完全說的過去。”
“對,對,你說的沒錯……”許懷義越聽越激動,“尋常百姓,家裡最大的開支就是看病了,義診能幫他們補上這個缺口,間接的,也算給銀子了。”
“那等你回京就安排這事兒?”
“好,好,好……”
“那你也彆再瞎琢磨了,集中精力好好保護齊
王吧。”
“行,保證平安回去。”
許懷義許下承諾,一路上嚴陣以待,將齊王護的密不透風,不光安排了替身,還準備了好幾輛一模一樣的馬車,用來迷惑暗處的殺手。
他自詡是做足了萬全措施,比護送祁王時,可儘心儘力多了,齊王若真受傷,他也問心無愧,隻能說齊王倒黴,敵人想置他於死地的念頭太強烈。
返京之路,從開始就很緊張,不過,緊張了幾天後,見沒啥動靜,就有人不免卸了那口氣。
連齊王都忍不住想,許懷義不愧是福將啊,能讓殺手不戰而退。
可許懷義心裡清楚,越是這樣才越危險。
前麵不動手,是為了憋個大招,而己方卻是一而衰三而竭,等正麵對上時,戰力肯定下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