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正經人能受得了這種刺激吧?
況且,永平帝那會兒保不齊還愧疚心虛,看見鬼差出現,能不驚駭?
許懷義乾笑,“應該沒有吧?我覺得,他可能是被建興帝死前的慘狀給嚇著了,據說像是被鬼魅給附體了一樣,死的又突然,他在跟前伺候,能不害怕?得虧他的那些兄弟們都全軍覆沒了,不然就該闖宮去質問他了。”
顧歡喜看了他一會兒,才平靜的收回目光,轉了話題,“也不知道永平帝會如何封賞?”
許懷義暗暗鬆了口氣,迅速接上話道,“無非就是給他後宮的那些女人定下名分唄,太子妃是當仁不讓的皇後,朱家和陸家的兩位側妃,肯定位列四妃之一,其他侍妾之類的,就隨意安排了。”
“小魚的母親呢?”
“追封皇後唄,說不準,韓家
還能得個爵位。”
“韓家子嗣單薄,不是說就韓鈞一個兒子嗎?他麵部有瑕,能繼承?”
“麵部有瑕,又不影響生兒子,將來隔代承爵就是。”
顧歡喜點點頭,韓鈞為了齊王父子,付出的可不少,他不能入朝為官,能給後代掙個爵位,也算補償了,“那前朝呢?也要封賞有功的官員吧?”
“嗯,這也是慣例,不過他登基純屬撿漏,也沒讓人扶持,朝堂上,誰敢說自己有從龍之功?也就是韓鈞,我也算一個,可建興帝已經給我升爵位了,他總不敢再給我個公爵吧?
他敢給,我都不敢要,真當了國公,我還不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啊?
我估摸著,他多半會將這份功勞落到你頭上,或是直接給阿鯉。”
這跟顧歡喜猜的差不多,她又好奇的打聽,“嬪妃的娘家不封賞嗎?”
許懷義道,“賞是賞,不過也就皇後的娘家能有個承恩公的爵位,其他嬪妃,多是家族裡在朝的男丁品級,往上提一下,或是恩蔭小輩們一個虛職。”
倆口子的猜測,在翌日差不多都應驗了,一道道聖旨送到各家,有人喜,有人嫉,也有人意難平。
送往顧家的,果然將好處都落到了阿鯉頭上。
阿鯉被封為縣主了,自此就能每月領朝廷的俸祿,才四歲的孩子,經濟上就能完全獨立了。
原以為,封賞到此為止。
誰想,幾天後,永平帝就又做出個決定,震驚了所有人。
元錦被冊封為太子了。
顧歡喜得知此消息後,簡直不敢置信,熬到許懷義回家,便迫不及待的問,“永平帝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許懷義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不過,還是先安慰她,“彆急,這是好事兒,儲君之位定下,前朝後宮就都能穩下來了,利國利民……”
顧歡喜瞪他一眼,“穩?你信嗎?是開始亂吧?這時候讓小魚當哪門子的太子?這不是讓他站出來作箭靶子?後宮那些女人能容得下他?”
許懷義撓撓頭,“可聖旨已經下了,君無戲言,還能咋辦?這太子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你彆光看不好的那麵,你換個角度,這就是一樁喜事……”
顧歡喜沒好氣的錘了他兩下,“喜從何來?他現在才多大?沒有根基的太子,就是浮萍,是推到人前的擋箭牌,永平帝咋想的啊?他是不是想讓小魚給他真正看中的繼承人擋災避險啊?是誰?皇後生的那個小兒子?”
許懷義笑道,“這回你還真冤枉他了,他才當了皇帝,還沒這麼陰毒呢,是韓鈞去找他兌現當初的承諾,他大概也覺得小魚最合適,而且這個節骨眼立太子,有助於穩定朝綱和人心,才順勢應下了。”
聽他這麼說,顧歡喜才冷靜下來,“朝臣們都沒意見?”
許懷義隨意的道,“能有啥意見?小魚是嫡長子,他當太子不是合情合理?而且,永平帝現在落得個身體虛弱的名聲,朝臣們都怕他萬一有個閃失,就像建興帝似得,說駕崩就駕崩,早早立了太子,有意外,也不至於打個措手不及。”
顧歡喜嘴角抽了下,“那後宮嬪妃呢?皇後也能同意?”
許懷義意味深長的道,“她兒子那麼小,還在奶娘懷裡抱著呢,現在爭也爭不過,不同意又能咋樣?”
顧歡喜歎了聲,“小魚以後,怕是沒清淨日子過了,他才八歲啊,我還是覺得韓鈞太心急了些……”
許懷義難得幫他說了句好話,“他可能是擔心遲則生變吧,早早把太子之位扒拉到碗裡,也省的其他人惦記,打防守戰,比攻堅戰,總要容易一些。”
顧歡喜不置可否,“可他考慮過小魚的處境和感受了嗎?”
許懷義無奈的道,“小魚是皇子,這都是他必須要承受的,躲是躲不過去的,早點麵對,勝算會更大。”
顧歡喜默然不語。
道理她都懂,就是心疼。
許懷義將她摟進懷裡,安撫道,“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和韓鈞嗎,肯定會幫他的,還能叫外人欺負了他?
就是他親爹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