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媳婦的活兒,又讓誰來乾?
所以,就算女人們能變得像顧歡喜那麼優秀,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許懷義那麼勤快和體貼。
等過油肉蒸乾菜一出鍋,眾人聞到那股香味,又在心底默默給他加了個能乾的標簽,不說彆的,光這廚藝,就讓人服氣。
許懷義把鍋餅切成大塊,放在火上,耐心的慢慢烤著,等到外麵變得焦脆,瓤子卻很軟和時,切開個口子,塞進肉片和乾菜,先遞給媳婦兒,得了一句“味道不錯”的誇讚後,自己才美美的吃起來。
吃飽喝足,他跟徐村長往隊尾走去。
這會兒,村民們也都已經吃完了,大多都在地上鋪床草墊子,往上一躺,趁著還沒上路,抓緊歇腳。
女人們卻還要做些縫縫補補的活兒,尤其是納鞋底,這般強度的趕路,太費鞋了,幾天就得換一雙,不多做幾雙備著咋行?
小孩子們是最輕鬆的,還有精力紮推打鬨,這也是逃荒隊伍裡,除了許懷義一家,唯二的好心態了。
孩童的笑聲鬨聲,也為灰撲撲的逃荒隊伍,增添了亮色和動力。
許懷義看著這一幕幕,心裡忽然萌生出個想法,“村長叔,你看每天抽出點時間,讓孩子們跟著長柏或是修文兄弟認幾個字咋樣?”
聞言,徐村長愣了下,“每天趕路這麼累,他們能樂意學嗎?”
許懷義道,“想學的就學,不想的就算了唄,有點見識和腦子的,肯定願意,當睜眼瞎,能有多大前程?”
徐村長點了點頭,好奇的看著他問,“你是咋突然起了這麼個心思的?心疼這些小崽子了?”
許懷義扯了扯嘴角,擺擺手,“不是,我是想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路上多學點東西,也不算荒廢日子,而且,這也能給他們點盼頭和動力,到了京城,能學會算的人,肯定更容易找到活兒乾,有了活兒乾,還怕吃不上飯?”
徐村長眼睛亮起來,“你說的對,你這想法好,等會兒我就這麼去說,他們指定求之不得。”
走到隊尾,高二叔看到倆人,就過來打招呼,指著不遠處,低聲道,“看見那小子了嗎?昨兒個夜裡,就是他殺的人,這小子家裡沒大人,就他們兄妹仨,可不就招人惦記嗎?不過,那朝著他下手的人,也是倒黴眼瞎,以為是個好欺負的,誰想是個狼崽子,這不就把命搭上了……”
許懷義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小子坐在草地上,脊背挺得很直,看模樣大約十五六歲,麵無表情的守著躺在旁邊的妹妹和弟弟,還有倆背簍,他手上攥著把砍刀,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其他的難民,都離著這兄妹仨遠遠的,明顯有幾分忌憚。
高二叔說完,問他意見,“你覺得咋樣?我才是猜著他應該有些身手,又有狠勁兒,怕他殺紅了眼,再偷摸對著咱們下手。”
許懷義道,“我瞧著,他倒不像是那種人……”
“你是從哪兒看的?”
“他要照顧弟弟妹妹,心裡有在意的人,做事就會有底線,昨晚那人,估摸著不光是想搶糧食,應該還打他弟弟妹妹的主意了,不然他不至於下那種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