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從外麵溜達回來,就聽到顧小魚鄭重其事的說,小狗崽子的名字定下了,從此後,就叫辛巴。
夜裡睡覺時,辛巴占了名字的光,在車廂裡得了個位置,躺在一家四口的腳頭那兒,身上還搭著個小被子。
那是衛慈用破舊衣服,臨時給它縫的,裡麵填充著敲打的柔軟細碎的乾草,也不算委屈它。
不過這一晚,注定誰也睡不好。
“狼,是狼啊,野狼下山了……”
驚恐的尖叫聲乍然響起,瞬間打破了夜的寧靜。
緊接著,便傳來一陣陣的狼嚎聲,由遠及近,悲愴而淒冷,讓人頭皮發麻,心生寒意和畏懼。
顧歡喜睜開眼,就見許懷義已經穿戴齊整,拎著砍刀要往外衝,她急忙拽住,“你要去哪兒?”
許懷義寬慰道,“彆怕,媳婦兒,外頭嚷著有狼來了,我出去看看,你跟孩子留在這裡,我讓衛良護著你們……”
顧歡喜拽著不撒手,“非得去嗎?”
許懷義柔聲道,“我就去看看,放心,絕不會冒失的往外衝,真要打起來,咱也不怕,狼再凶狠,也厲害不過野豬。”
“可是……”
“歡喜,相信我。”
他很少叫她名字,平時都是嬉皮笑臉或是膩歪歪的喊媳婦兒,若是喊出歡喜兩個字,便是認真了,前世,他偶爾去出危險任務,便是如此。
顧歡喜鬆開手,“那你一定要小心,不準讓自己受傷了。”
許懷義“嗯”了聲,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開車門大步走了。
外麵,已經亂了起來,叫喊聲,哭聲,急切的腳步聲,踢翻東西的摔打聲,還有狼嚎聲,混雜在一塊,讓人心頭淒惶又沉重。
不過很快,就響起許懷義的大嗓門,“點起火來,越多越好,狼怕火,院子裡有火,有圍牆,狼闖不進來,大家夥兒都彆慌彆怕……”
緊接著,就是徐村長扯著嗓子喊,“都聽見了吧?彆慌彆怕,聽懷義的,趕緊點火,大家夥兒儘量往一塊兒湊,離著圍牆遠一點!”
漸漸的嘈雜的聲音就小了些,院子裡燃燒起幾個火堆,把夜空映照的通明。
但狼嚎聲卻越來越大,一聲接一聲,催命似的,顯見已經衝到了院子附近,甚至,空氣中都能聞到那股瘮人的血腥氣。
“娘……”顧小魚也醒了,揉著眼睛坐起來,聽到外麵亂糟糟的動靜,臉上還算穩得住,“是有壞人來了嗎?”
“是狼來了,害怕嗎?”
“和娘在一塊,就不怕。”
顧歡喜牽起他的手,“那陪娘下去看看。”
顧小魚毫不猶豫的應道,“好!”
娘倆從車裡下來,她們所在這間屋子裡,也升起了一堆火,衛慈和衛安正往裡麵添著柴禾,衛良握著把砍刀,守在這裡唯一的進出口上,表情冷峻肅然,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四麵是石頭牆,比外頭的院牆要高的多,約有四米左右,倒是不怕狼跳進來。
顧歡喜鎮定的吩咐,“衛慈,你多燒點熱水,等下可能會用到。”
衛慈趕忙應聲,“是,太太。”
顧歡喜又對衛良道,“你彆站在這裡了,去尋老爺,幫他一塊兒對付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