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魚默了片刻,平靜的道,“娘,我沒有不願意,江先生是一代大儒,學貫古今,我早就仰慕已久,但是,拜他做先生,眼下並不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
“江先生之前身為國子監祭酒時,就曾幾度請辭教授皇子之職,現在,更是為了不摻和朝堂上的爭鬥,隱居在湖田村,兒子怎麼好再拖他下水?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我知道他的,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兒子便有欺瞞和利用之嫌,豈不落了下乘?”
顧歡喜聽完他的解釋,斟酌道,“你考慮的是挺有道理的,咱們明知道人家是為了躲開那些糟心事兒才避世到這裡,還要再把人家拽進來,確實不厚道,一旦被揭穿,咱們就成了卑鄙小人……”
她頓了下,話鋒一轉,“但是,他要猜到了你的身份,並不忌憚,還願意教你呢?你願不願意跟他學習?”
顧小魚身子一僵,“猜到?應該不會,他沒見過我,也沒見過我母親,如何能猜到?不會的……”
顧歡喜問,“你隻說,願不願意?”
顧小魚遲疑著點了點頭。
顧歡喜笑著摸摸他的頭,“願意就行了。”
顧小魚想不出她是什麼打算,不放心的道,“娘,您不用為這事去費心做什麼,兒子並不是那麼渴望跟著江先生學習,等過些天學堂建好,兒子跟著扈秀才也一樣能讀書做學問,您不要去……”
“你是擔心娘去求他?”
顧小魚抿抿唇,“沒必要,真的,娘,兒子就是在家自己看書都能學習,有不懂的,還可以問您,也是一樣的。”
“娘知道的那點東西,哪裡夠教導你的?扈秀才也不行……”顧歡喜牽起他的手,“放心吧,娘心裡有數,不會冒失的。”
回家吃過午飯,顧歡喜催著他去午睡後,關門進了房車,這次趕得巧,許懷義正在廚房裡忙活著炸雞塊,看到她,笑著招呼,“快來,媳婦兒,馬上就出鍋,剛才還想著你要不來,就給你留一盤……”
顧歡喜不解的問,“怎麼突然做炸雞了?你沒吃午飯?”
“彆提了,簡直倒胃口。”
“怎麼了?”
許懷義明顯不想說,被她掐了一把,見實在躲不過,才鬱悶的道,“剛才在食堂用飯,還沒吃幾口,就有一幫子權貴子弟闖了進來,學院有三個食堂,最小的那個是給先生和師傅們的,其他倆,理論上是,學生想去哪個都行,不搞區彆對待,但是裡麵的飯菜有高低之分,這無形中就把學生分成了兩幫……”
顧歡喜插了句,“你在平民食堂吃?”
許懷義點了下頭,“精武學院各種硬件條件都高,所以即便是平民食堂,裡麵的夥食也不差,一葷兩素,喝粥吃饅頭,放心吧,媳婦兒,我肯定不會委屈自己。”
顧歡喜“嗯”了聲,“繼續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