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就咱倆家,家底最薄,來上學的銀子,還是到處東拚西湊的,可其他人,人家有折騰的資本,都說是平民,可平民跟平民能一樣嗎?就說李雲亭,被人喊著外室子,可他親爹是定遠侯爺啊,再是外室子,他若遇上難事,你看定遠侯爺管不管?趙三友被人嘲笑是賣肉的,嗬嗬,真當他家裡就是開個肉鋪子啊?趙家富著呢,京城附近有好幾個莊子,莊子上養了不知道多少豬和羊,雞鴨更是無數,還有王秋生,家裡是做茶葉生意的,南來北往,人脈光著呢……”
“許懷義更不簡單,彆人隻當他是從青州逃荒來的鄉下泥腿子,一窮二白,沒什麼根基,那才是大錯特錯了,就不想想,青州旱災啊,但凡災難,哪有不鬨事的?可他卻一路安穩的走到京城,這說明啥?”
“說明,他肯定不是善茬啊,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我可是聽說過,災民餓極了眼,那就跟畜生無疑,連人都敢殺了吃肉,搶奪糧食,隨時隨地都在上演,還有山匪強盜,你琢磨下,那一路得有多危險?能活下來的,絕對是狠角色。”
“這樣的人,才有底氣站出來為朋友出頭,才有資格去講義氣,為自己博取美名,敢跟那些權貴子弟叫板硬剛,但咱們呢?咱們就是炮灰。”
“炮灰當不了英雄,隻是彆人的踮腳石,現在彆人喊你一聲五壯士,你當那是好事兒?錯了,那是把你架在了火上烤呐,以後你想退都沒得退了,除非你現在趁著事情還沒發酵到不可收拾之前,趕緊站出來表明立場,跟他們幾個劃清界限,這樣,那些權貴子弟看在你識趣的份上,也就不會針對你了……”
孟平木然聽著,腦子裡亂哄哄的一團,他無法反駁朱子謙的話,可也不願意苟同,唯有沉默以對。
朱子謙見狀,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且等著吧,我倒是想看看,屆時被那些權貴子弟踩在腳下時,你們還能不能這麼硬氣。”
學院裡,很多人都暗戳戳的抱有此等想法和期待。
然而,注定要讓這些看熱鬨的人失望了。
李雲軒不但沒能找許懷義的麻煩,他自己倒是惹上了麻煩,在謀劃著衝許懷義下黑手時,被定遠侯府的人給帶了回去,然後,就請了病假。
京城裡就沒啥秘密可言,到了翌日,學院裡就傳遍了,李雲軒被他親爹定遠侯爺給用了家法,親自抽了十鞭子,據說,打的皮開肉綻暈了過去。
至於圍著李雲軒轉的那些跟班,雖然沒挨揍,卻也都被家裡派人來敲打了一番,傳達的意思一致,老老實實上學,不能違背校規,不然,李雲軒就是下場,輸了臉麵,以後在學院裡想抬起頭來都難。
得虧這隻是定遠侯府的一個庶子,要是頂門立戶的嫡子,那才是丟人丟大了。
許懷義聽說了這些傳聞後,私下問李雲亭,“你昨晚去找你父親求情了?”
昨晚,李雲亭請假了,沒住校,許懷義一個人在宿舍,倒是自由自在了,想怎麼進出房車都行,但他硬是尋了個借口,沒敢跟媳婦兒睡在車裡,他心虛啊,怕被媳婦兒察覺哪裡不對勁,再逼問他,到時候,他是裝傻充愣還是坦白從寬?
李雲亭端著一張冷峻的臉,糾正道,“我是去找他了,卻不是求情,而是陳述事實真相,省得李雲軒顛倒黑白。”
許懷義好奇追問,“那你父親聽完之後呢,是個什麼態度?”
李雲亭想到昨晚父親說的那些話,眼神沉暗,“他自是知曉李雲軒是個什麼性子,放心吧,定遠侯府不會出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