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雖然不清楚徐子凡要安排什麼,但她現在對徐子凡有一種盲目的信任,覺得聽三哥的準沒錯,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接著他們就去了書館,將這些天抄的書送去,結清賬目。總共算下來,他們這一趟的收入有二兩銀子!這些銀子都放在小蓮身上,徐子凡故意想鍛煉她看待銀錢的平常心,反正他就在她旁邊,能防住扒手。小蓮激動得臉上粉撲撲的,一路上都在看喜歡的東西,不過她很懂事的一句“想要”都沒提。
他們路過一家布莊的時候,徐子凡隱約瞧見鄭川在裡麵,走近一看,還真是!他帶小蓮走進去,笑說:“鄭川,好巧,你來買布?要做衣服嗎?”
鄭川渾身緊繃了一下,回過頭來衝他點了下頭,又看了一眼小蓮,伸手指向一匹深藍色的布,道:“就要這個,給我拿足夠做一身衣服的。”
小二遲疑道:“客官,您剛才不是……”
“就這個。”
鄭川語氣有些冷,小二急忙點頭應下,拿了布和尺子去量。
徐子凡上前看了下,道:“這布料不錯,但顏色老氣了些,鄭川,你要不要買些彆的顏色的?”
“耐臟。”鄭川簡單回了兩個字就退到一邊,意思是讓他們選。
徐子凡想了下,點頭道:“也對,經常進山有時候可能還會濺上血,這個顏色挺合適的。小二哥,幫我也扯一塊這個布,夠做一身的就好。”接著他對小蓮說,“小蓮你來挑,你和爹娘各做一身衣服,選好看的。”
小蓮吃驚道:“三哥,我也有?這……會不會太多了?我和爹娘的衣服都好好的呢,要不……還是多給你做兩身吧,日後等你來……呃……”小蓮看見鄭川急忙閉嘴,改口道,“你還要讀書嘛,日後換著穿也合適。”
徐子凡搖搖頭,“不用這麼省,我又不是不再進山不再抄書了,你快些挑,等會兒趕不上驢車,我們就要走回去了。”
小蓮見他是認真的,心跳加快了些,露出笑來,“那三哥我就挑啦?”
“去挑吧。”徐子凡催促一聲,走到鄭川身邊,問道,“鄭川你急著走嗎?若是不急,不如等我們一會兒?小蓮應該很快就挑好了。”
鄭川的視線忍不住往小蓮那邊看去,點了下頭,“嗯,我等你們。”
徐子凡見他看小蓮,覺得大約還是有那麼點可能的。他可不能跟他們明說,頂多促成幾次見麵機會,還得有他在場,若他們對對方有意思自然會表露出來的,這不鄭川就好像有點意思嗎?不然哪個男人會在姑娘的哥哥身邊看那姑娘?不過鄭川也挺收斂的,看了幾眼就去看外麵了,挺好,有分寸。
這古代就是不好,嫁妹妹比考科舉還難,他得抓緊時間去看看兩個姐姐,也許可以找借口讓她們回娘家一趟,記憶中二姐生了個女兒被婆婆埋怨,性子急,似乎有些矛盾;大姐倒是生了婆家的長孫,但孩子被婆婆抱去養了,大姐有些懦弱。幫她們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給她們撐腰,考上秀才應該就足夠了。
徐子凡琢磨了一會兒,發現小蓮還沒挑完,他看了眼貌似在發呆的鄭川,打破沉默,“鄭川,我明天想去深山裡探一探,你要去嗎?”
鄭川立即回過頭,不讚同道:“深山很危險,你對山裡還不熟悉,不要去。你想去那個山洞?在小溪裡……洗也一樣。”
徐子凡摸摸鼻子看了眼四周,頭挨過去壓低聲音說:“不是為了洗澡,我是想去看看有沒有珍貴藥材,裡麵沒人采摘過,說不定能找到什麼。”
鄭川略躲了躲,“你缺銀子?”
徐子凡點點頭,歎了口氣,“很缺,希望能儘快攢到。其實你不進去也成,你就幫我打個掩護,若將來我爹娘問起,你就說你和我一起去的就行。”
“我不說謊。”鄭川毫不猶豫地道。
徐子凡看看他,深吸口氣,微笑道:“你真是個乖孩子,那就麻煩你千萬彆主動告訴我爹娘,我估計隻要我平安回家,他們也不會去找你問。”他覺得這個問題他們達不成統一,乾脆轉移了話題,“你怎麼總是穿這麼多啊?領子這麼高捂著脖子不難受嗎?天還沒這麼冷吧?不過你好像也不出汗……”
徐子凡越說越覺得納悶,鄭川這身打扮跟現代穿西裝在大太陽地下行走沒區彆吧?不熱嗎?
鄭川說道:“我習慣了,防止打獵受傷,我不熱。”
“哦,你這肩膀、肘彎還綁了東西,是挺防護的。不過你不打獵的時候可以穿輕便點,雖然負重可以強健體魄,但長期負重不取下來很容易出現關節問題。你如今還年輕體會不到,這些毛病到了三十歲之後就會體現出來了,要多注意。”徐子凡之前沒怎麼注意,這會兒看見了就多說了兩句,也算職業病。
鄭川不大自在地點點頭,道了聲謝,“多謝,我知曉了。”
徐子凡覺得鄭川可能是很多年不與人來往,不大習慣同人聊天,每次都能把天聊死。幸好他感覺鄭川並不反感他,他對鄭川的性格很喜歡,還挺想交這個哥們兒的。他一想到鄭川很怕被他纏著說一堆理由,就覺得挺有趣,繼續說道,“其實像你住在村子邊上,平時連經過的人都沒有,完全可以鎖上院門隻穿裡衣,自己在家自由自在渾身輕鬆多享受?就那種輕薄軟滑的布料最舒服了。我就不行了,在家裡洗個澡都不方便,還要去山裡。”
鄭川渾身僵硬了一下,抿著嘴沒說話。
徐子凡抬抬胳膊碰了他胳膊一下,試探道:“誒,你想過娶妻的事沒有?你這般不愛與人來往,日後如何娶到合意的媳婦?”
鄭川暗吸了一口氣,道:“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徐子凡愣了下,見鄭川走出去了,忙追了幾步,“鄭川,鄭川!”
他喊了兩聲,詫異地同韶華說:【他怎麼了?我說什麼過分的話了嗎?】
【沒有,隻是正常朋友間的玩笑閒聊。他也是正常反應,根據搜集的資料顯示,鄭川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喜同人來往的人。】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在山裡麵明明相處得挺好的,他還幫我望風讓我洗澡呢。】徐子凡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納悶道,【看來在古代交朋友和現代也不同啊,難多了,我還是先掙錢吧。韶華,明天記得掃描得仔細點,我在深山裡能不能平安回來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