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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詹府大張旗鼓舉辦的這場謝師宴,幾乎快要把半個江陵府的人都給請了過來。
“娘子,雨天路滑,待會兒下馬車時可千萬仔細著些腳下。”芽綠朝著馬車內小聲說道。
聞聲後,謝若儀掀開車簾朝芽綠點了點頭。
“我省得。”
放下簾子,轉過身,謝若儀的視線慢慢移到了身旁情緒不佳的洪氏身上。
突然間,她心念一動——
此刻不就是送禮的最佳時機?
想到這,謝若儀搖起洪氏的手臂,撒著嬌說道:“阿娘,您就彆同女兒置氣了。”
“唉…你呀你,就是吃準了娘親我,”洪氏伸出指頭抵了抵女兒的腦袋,“拿你沒轍。”
謝若儀用腦袋輕輕地蹭著洪氏的肩膀,左手悄悄地從右邊袖子裡拿出了她提前刻好了的玉簪。
把玉簪放在洪氏麵前晃了晃,謝若儀開口道:“阿娘,你覺得這個發簪好不好看?”
隻不過瞟了一眼,洪氏就猜到了。
“這是你自己做的吧?”
謝若儀沒有回答母親的問題,隻是把發簪放到了她的手心,然後又靠得離她更近了些。
瞧見了女兒一直刻意縮在衣袖中的右手,洪氏頓了頓才悶聲說道:“娘…喜歡。”
“阿娘喜歡就好!”謝若儀咧著嘴說道,“阿娘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若兒也能給阿娘摘下來。”
看著麵前嬉皮笑臉的女兒,洪氏笑著嗔怪道:“德行!都是快要嫁人的姑娘家了,怎得還這般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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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穩後,芽綠輕敲車身提醒道:“夫人,娘子,咱們到了。”
抬手將女兒鬢邊微微翹出的發簪往裡緊了緊,洪氏再三叮囑道:“待會兒進了詹府,你行事可千萬要穩重些。”
“女兒行事向來穩重。”謝若儀眨眨眼,掀起車簾。
“你慢些——”洪氏的話音還未落,謝若儀就已經動作輕快地跳下了馬車。
謝氏父子二人出發得比女眷們要稍微晚一刻鐘,但他們的馬車卻趕更快,這一來二去,兩輛馬車最後正好是前後腳到的。
看到謝甫之從馬車上下來,謝若儀徑直地走向了他身側,然後親昵地喊道:“大爹爹~”
芽綠一手打著油傘,一手小心攙著洪氏下馬車。
謝錫琛看了眼滿臉寫著諂媚的女兒,眼神無奈地望向了洪氏。
夫妻兩人雖未交流,但卻同時將目光投入了空中,相歎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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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府門口,詹老太爺攜著詹韋行夫婦早已等候在此多時。
詹老太爺滿麵紅光地衝謝甫之拱手說道:“多謝知府大人,賞臉光臨寒舍!”
一番寒暄過後,眾人方才進府。
見到往日在家中不苟言笑的公爹在謝知府麵前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後,陳瑤的目光頓時一凝,忽然間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
她腳步放緩,漸漸落下一行人幾步。
見眾人走遠,陳瑤低聲朝身邊的女使吩咐道:“你去找霖哥兒,告訴他,甭管枚哥兒現在在哪,都得把他給我找過來!”
菊紅臉上露出難色,“大娘子,我哪裡喊得動霖哥兒…”
“你就告訴他,事成之後,我定會為他安排樁叫他滿意的婚事。”陳瑤攥緊手指,咬牙說道。
“是。”菊紅應聲而去。
娟兒是她嫡親的侄女沒錯,但哪有母親會為了侄女而棄自己親生兒子的前程於不顧?
日後娟兒若是真的嫁到了二房,自己占著長嫂的名分處處關照,許氏又怎敢給她半點磋磨?
心意一定,陳瑤揚起唇,快步往今日設宴的廳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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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紅找到詹欽霖時,他正在書房練字。
“伯母讓我去找堂哥?”
“是!郎君,您快快動身吧,謝家人早就已經到了。”
菊紅生怕把事情辦砸了,急得是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