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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謝若儀隱含著怒氣的雙眸,詹欽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垂下眸子,小聲地問道:“著急什麼?”
看到詹欽霖這幅雲裡霧裡的模樣之後,謝若儀越發地氣惱了,“你自己的事情,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嗎?!”
“娘子是在說鄉試?”詹欽霖一拍腦袋,後知後覺地明白了謝若儀究竟在氣些什麼,“娘子,我馬上就回去繼續溫書,今夜我的精神頭正好,能看整整一個晚上!”
說完,詹欽霖微微地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期待。
“我真是……”謝若儀杏眸微微瞪圓,嘴唇抿緊,一時竟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說起。
窗外,皎潔的明月不知從何時也已經悄悄地升起了,明月高高地掛在了天際,月光透過紙窗的縫隙鑽進了屋內,與室內暖黃色的燭光相互照應。
就好像連月亮仿佛也在偷偷地瞧著——這對郎才女貌的壁人,究竟要僵持到什麼時候?
半晌,隨著燭火跳動時燃起的一聲脆聲,謝若儀歎著氣開道:“我有時候都分不清郎君你是真不懂,還是在同我做戲。”
“做戲?”在腦海中反複地咀嚼著這兩個字,詹欽霖的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澀,“我…嗯,娘子為什麼這樣說?”
望向自己時,總是瀲灩含笑的鳳眸,在此刻卻忽然變得有些黯淡。
看著詹欽霖盛滿了失落的目光,不知怎的,謝若儀的喉嚨也突然開始有些發緊。她想開口解釋,但是又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才好……
謝若儀睫羽微顫,眼神躲閃地避開了詹欽霖的目光。
她猶豫著張了張口,但最後卻隻是聲音不溫不火地說道:“我們現在是夫妻,不管我們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但在世人們的眼中——我們就是一體的。”
謝若儀低著頭,自顧自地說著話,見詹欽霖半天也沒有吭聲,還以為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厲害,於是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水磨到時候是放要在攬月樓裡售賣的!水磨的麵世時間和此次科考的時間如今相近,若是屆時攬月樓出現了什麼差錯,或許郎君你的仕途也會因此而……”
“不會。”詹欽霖斬釘截鐵地打斷了謝若儀的猜測。
“什麼不會?”謝若儀抬起頭,杏眸中染上了些微不可微的晶瑩。
“不會出差錯。”詹欽霖聲音平緩,眼神中滿是信賴和安撫,“娘子發明的水磨一定會一炮而紅,我和攬月樓都隻不過是沾了娘子的光。”
聽到他這樣說,謝若儀心裡頓時更不是滋味了。
她不明白,自己和他相識明明才不過數月,為什麼他會這樣的信任自己?就連最疼愛自己的祖父和父親都會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但是他卻……
謝若儀雙手捧住茶盞,抿了口水,然後語氣晦澀地說道:“郎君為什麼這樣信我?若是到時出現了什麼紕漏……難道,郎君你就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仕途嗎?”
“娘子原來是在擔心我?”詹欽霖站起身,坐到了謝若儀的身側。
“你做什麼?”詹欽霖的突然靠近,讓謝若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停了一拍。
兩人之間的距離,此時隻剩下了不到一掌,而印在屏風上的影子,也早已融為了一體。
詹欽霖用舌尖頂了頂上顎,然後偏過頭,目光直直地望進了謝若儀的眼底,“我的仕途,我當然在乎。”
“但就像娘子你關心我的仕途那樣,我同樣也關心著娘子你的理想。”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裡麵熱得簡直像藏著一團火。
謝若儀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目光撇向了彆處說道:“我才沒有在關心你,我隻不過是不想因為我自己的事情而影響到彆人。”
“謝若儀,”詹欽霖以強製性地姿態握住了謝若儀的手,逼著她和自己對視,“你看著我。”
第一次看到這樣強勢的他,謝若儀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你想要乾嘛?”
“你與我現在是夫妻,所以我不是彆人。而且——你會被陳氏針對的原因,是因為二房,這是我的原因。”詹欽霖緊握著謝若儀的手,聲音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