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巧收到晚香的暗示,立馬就垂下了眼,然後用手指在掃把柄上輕輕地點了點,並沒有和晚香之間產生任何交流。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消息互通既隱秘又短暫,院子中的其它女使,並沒有留意到這一幕。
隻有在屋內的謝若儀,目光透過窗戶,在這二人身上——不露痕跡地飛速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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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晚香還在發愁,得到了消息卻不知道該何時向長房通風報信,結果沒想到——她才剛打了瞌睡,謝若儀就送來了枕頭。
被謝若儀趕出來的晚香,做賊心虛地往身後撇了一眼,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行蹤之後。
她快步穿過了小路,繞過花園,來到了長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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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清早的,那謝若儀她又鬨出了什麼幺蛾子,讓你要這麼著急的來報?”陳氏睡眼惺忪,語氣不耐。
晚香趕緊把剛才自己分析出來的消息,全部稟上。
“嘿!”陳氏將手中的帕子丟到了晚香的臉上,“就為了這麼點兒破事,你就跑來擾了我的清夢!”
詹家老夫人去世得早,陳氏不用伺候婆婆,一向貪睡。
晚香縮了縮脖子,心中鬱悶。
明明是大娘子告訴自己,有了什麼消息之後就要立馬來報的。
眉頭緊皺,揉著太陽穴的陳氏見這蠢家夥還不肯挪步,語氣不善地催道:“還不快滾?難道你還要我起來送你不成?!”
晚香憋屈地咽了咽口水,福身告罪,轉身離開了長房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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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院書房,謝若儀正拿著一本冊子在撥弄著算盤。
“叩叩!”的兩聲敲門聲,打亂了書房內算盤珠子被撥動的聲音。
謝若儀隻稍微停頓了一秒,然後就繼續了手上的動作,她頭也沒抬地朝門口喊道:“進來。”
“少夫人。”長輝進門後,先恭敬地朝著謝若儀行了一個禮,接著才開口說道:“少夫人讓我送到謝府的信,昨夜我已經送到了。”
“嗯。”謝若儀掀了掀眼皮,“桌子上的這張銀票你拿去,把明日攬月樓有盛事的這一消息告訴江陵府所有的說書先生們,讓他們在今日各家茶樓的說書會上,大肆宣揚此事。”
長輝點了點頭,將桌上的銀票拾起放入腰中,“少夫人,郎君先前已經讓我們向店裡常來往的客人們透露過這個消息了,江陵府稍微比較好事的人,估計都已經聽說了攬月樓明日的這場盛會。”
“我知道,但是還不夠。”謝若儀將視線從冊子上抬起,看向長輝,“你按我說的去做。”
“是,少夫人。”長輝並沒有過多置喙,因為他還記得郎君臨行之前和特意叮囑他的話。
…
兩日前,詹欽霖將長輝叫到了書房。
詹欽霖眉頭緊皺,目光嚴厲地看著長輝一一叮囑道:“不論娘子她吩咐下來什麼,你都要按照她的說的去做。”
“那如果少夫人她錯了呢?”長輝歪著腦袋,聲音好奇問道。
“如果確定是娘子她有不小心有什麼了遺漏的地方,你可以稍微提醒她一下,然後再繼續按照她說的去做。”
“錯的也要做?!”長輝眼睛瞪大,張開了嘴巴。
“我家娘子怎麼會錯?肯定因為是你眼界太窄想不明白,所以才理解不了我家娘子的高瞻遠矚。”詹欽霖眸光一厲,煞有其事地說道。
長輝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那萬一少夫人她想要另嫁他人呢,我也要幫著她?”
詹欽霖耳朵極尖地聽見了長輝細如蚊蠅的喃喃自語,頓時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從蒲墊上炸起,“你胡嚷嚷什麼呢!”
然後自家郎君就抓住自己的手,在木頭上狂敲了好幾十下,還美名其曰說——這是在告訴老天爺,他剛才亂說的那些話全部都不作數。
這不!過了整整兩天,自己的手指頭還疼著呢!
長輝滿臉幽怨地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目光怪異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