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田義男的話,讓鬆本仁繼點了點頭:“任何一個計劃,總有意外發生的。現在,我對那個陳榮陽非常感興趣。他是軍統的人,肯定會被軍統追殺,而且現在赤木親之死了,他的靠山也沒有了,想儘一切辦法,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是的!”
……
陳榮陽不甘心的問道:“這些,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我是怎麼猜到的?我還用猜?”孟紹原嘲諷的一笑:“我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你違背了軍統家法,跑到程義明那裡尋求庇護,周偉龍居然不追究,我已經覺得奇怪了。但當時上海之戰進行的非常激烈,我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也就沒有進一步的深想。
你們怎麼也都沒有想到,我居然知道了‘狗耳’的存在,程義明急匆匆的來給我解釋,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動動腦子吧,你陳榮陽是程義明保著的,現在你叛逃了,程義明居然隻記了一個過?戴先生會那麼簡單的就放過程義明和你?連個內部追殺令都沒有?
和我開什麼玩笑?程義明不是傻子,相反,他的情報生涯經曆非常豐富,是個老資格的特工了。你之前表現的畏敵膽小,看守川上秀喜的工作,程義明還會放心大膽的交給你去做?日本人也許不知道這些,可我知道,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從程義明以給自己解釋開始,為什麼讓程義明去看守,戴先生知道這件事後的態度,孟紹原就明白這其實是一個局了。
既然你喜歡演戲,你家孟少爺就陪著你們演戲!
“還有什麼狗耳狗窩,你和川上秀喜在正金銀行,什麼內線傳遞出來的情報,他媽的,這個內線根本就是你。”孟紹原越說越氣:“你們本來還在考慮,怎麼個把川上秀喜弄出來,繼續實行反間計,巧了,我發現了狗耳,你們一合計,好啊,這不有個傻子孟紹原嗎?這傻子過去也完成了不少任務,乾脆,就把這事交給這個傻子得了。”
“誰敢說你是傻子,自己才是傻子。”陳榮陽苦笑著:“當初我們在製定這個計劃的時候,就商量計劃實施之後,要想讓其順利執行下去,一定不能離開你的配合。程書記還在想怎麼才能讓自己自願配合這個任務,但沒想到,你那麼快就知道了狗耳的存在。”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一個聲音傳來,接著,程義明從拐角處出現了。
“程書記。”陳榮陽趕緊一個立正。
程義明對他點了一下頭:“紹原,怪不得你今天一個電話讓我到這裡來,你是為了讓我看戲啊。沒錯,你的判斷一點錯都沒有。我還在想著你用什麼辦法能把川上秀喜弄出來呢,沒想到會那麼簡單,甚至,日本人會主動的配合你。
這個計劃製定後,戴處長也不知道,你給戴處長發去了電報,詢問‘狗耳’,戴處長第一時間就向我和周偉龍詢問了此事,我們全都照實說了,戴處長說,此事要想成功,非要你孟紹原不可,你的腦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
“成,程書記,你就彆給我戴高帽子了。”孟紹原也不樂意聽這些奉承的話:“你就和我說吧,這個計劃前前後後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上海之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和周偉龍一起開了一個會。”程義明的麵色變得嚴肅起來:“會上,我們覺得,要做好萬一戰爭失敗,上海淪陷的準備,所以必須提前安排一批潛伏特工,陳榮陽,就是其中之一。
眾所周知,在上海,軍統分為‘租界派’和‘虹口派’,兩派之間本身就是有矛盾的,但是大敵當前,這些私怨可以暫時的放到一邊,以國家大事為主。而兩派的矛盾,我們覺得完全可以利用。陳榮陽是我的人,完全可以利用。
我們的安排是,讓陳榮陽選擇時機,畏敵怯戰,這也給他未來的‘叛變’埋下了一個伏筆。隨著上海之戰的進行,淪陷已經無法避免,我們本來還在想著,怎麼會陳榮陽創造機會,讓他名正言順的叛變,可沒想到這個時候,川上秀喜居然出現了。”
孟紹原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知道川上秀喜是假叛逃?”
“他一出現,說自己是川上勝吉的兒子,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假叛逃了。”程義明譏諷地說道:“但我不揭穿他,我決定將計就計利用他。什麼兵第九聯隊聯隊長野中利貞大佐槍殺了四個無辜的中國平民,川上秀喜被緊閉,什麼他悄悄放了**俘虜,日本人腦子都被驢給踢了,川上秀喜做成這樣,日本人還不防著他?”
“不對,不對。”孟紹原沉吟著說道:“理論上來說,川上秀喜的老丈人是日本的高官,他的借口還是成立的。程書記,你還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
“都說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騙過孟少爺,現在我是信了。”程義明笑了笑:“沒錯,彆人不清楚川上勝吉,但我知道啊,你彆忘記,我過去也是工農黨的人。”
“那有什麼關係?”孟紹原還是不太明白。
程義明沉默了下然後說道:“在莫斯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