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寅格在日本交往的,都是上層人士,因此再了解不過。
有了他的指點,將來在和日本人打交道的時候,更加遊刃有餘,冒充起那些日本貴族來,也更加的得心應手,完全可以避免一旦遇到了真正的日本貴族就會露餡的危險境地。
孟紹原趕緊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老師!”
……
一連三天時間,孟紹原好像失蹤了。
撤離文化界學者的事,全部落到了吳靜怡的身上。
這位孟少爺,又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吳靜怡也是無可奈何。
一早來上班的時候,吳靜怡猛的被嚇了一大跳。
才進辦公室,就看到一個日本人公然站在那裡。
為什麼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個日本人?
太簡單了,他穿的是日本的衣服啊?
不像和服,戴著一頂黑色的彎帽子,怪怪的。
“吳助理,你遲到了。”
這個“日本人”一開口,吳靜怡才發現,這是孟紹原孟少爺啊!
“你……你這又是鬨的哪一出啊?”吳靜怡瞠目結舌:“你穿的是什麼啊?”
“這叫冬直衣。”孟紹原得意洋洋:“帽子呢,叫平安式烏帽子,衣服呢,叫出衣。手裡的這把扇子是一定要拿的……哎,你看我像不像一個日本的大官?”
“日本的大官怎麼樣,我不知道。”吳靜怡緩緩說道:“我看你像一個出殯的。”
我靠!
人家辛辛苦苦的在陳寅格那裡苦學三天,吃住都在房間裡,陳寅格把自己知道的文化,全都毫不保留的告訴了自己。
連京都腔的日語也得到了極大的糾正,不再是隻有傲慢無禮了。
你倒好,直接說我像啊出殯的?
不過,孟紹原也相信,憑借著這三天的強化訓練,自己在未來時候,和日本人打交道會更加的無所顧慮。
也不用冒充著日本貴族,可一點他們的做派都沒有了。
穿著衣服,要抽根煙太麻煩了,孟紹原好不容易點著了一根煙:“撤離了多少了?”
終於想到問這事了?吳靜怡白了他一眼:“已經撤離了兩批,日本人對離開上海去武漢的輪船監視的非常嚴,很費一些周折。”
“千萬千萬不能出事。”孟紹原是再三叮囑:“這些文藝界的,你彆看他們提不動槍,扔不動手榴彈,可他們手裡的筆有的時候勝過千軍萬馬啊。”
“我知道。”吳靜怡點了點頭說道:“所以,雖然我們人手緊張,但我還是儘可能的調出了特工,一路護送他們到武漢。到達武漢之後,我們在那裡的同誌會親自負責接應的。不過……”
吳靜怡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第一批,是我親自負責的,看得出來,他們中的有些人,聽到我們是特務,多少還是有些不願意搭理我們的。”
“特務這個稱呼啊,在中國算是基本臭了。”孟紹原苦笑一聲:“我們這些人,隻負責對敵工作,他們什麼思想什麼主義,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孟主任,你這想法很危險。”吳靜怡特彆提醒了一下:“進咱們軍統的,政治思想課可是最先要上的,彆忘記上麵特彆交代過……”
“算了吧。”孟紹原打斷了她的話:“咱們都是自己人,也彆說官場上的那些話。我對付日本人殺漢奸都來不及,哪有心思管彆的?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振作了一下精神:“吳助理,幫我看看有沒有船去香港,我要送一個大人物過去,這可是戴先生特彆交代我照顧好的。”
“好的。”
“對了。”孟紹原像是想起了什麼:“你要有什麼東西要帶去香港給你先生,也可以拜托他一起送過去,不過,隻能讓你先生去拿,可不能讓人家給你先生送過去啊。”
這是什麼大人物值得孟主任這樣啊?
吳靜怡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