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似乎餘怒未消,拿起桌子上的那些飯菜,一盤盤扔到了花兒的身上:“臭表字,讓你不吃,讓你不吃!”
然後,更讓陳友濤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
田七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泡尿撒在了花兒的身上。
這不是心理有問題,這根本就是個變態啊。
此時的花兒,身上又是血、又是飯菜、又是尿,肮臟汙穢不堪。
彆說是正常人,就算是叫花子能不能立刻要人,也都兩說。
花兒,這是七哥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不能讓負責處理你的人,對你起了色心。
一出了這扇門,你的一切七哥就沒有辦法顧及了。
陳友濤生怕他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也害怕“邵音夢”真的死在自己家裡。
趕緊對外麵叫了幾聲,又小心的提醒了一下田七:“七爺,外麵可有軍統的人在監視咱們呢。”
“監視著吧。”田七若無其事地說道:“我田七玩過的女人,軍統肯定會有興趣。那些叫花子要是運氣好,能夠趕在軍統的人到了之前上了這表字。運氣不好,嘿嘿……你說,軍統的把她帶回去,萬一把她救活了,再洗刷乾淨了,她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軍統要想從她嘴裡套出情報,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偏偏這女人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每天晚上被我騎在身子底下的。”
陳友濤也笑了出來。
真的,花兒一點價值都沒有,她連陳籙家有幾道門都不知道。
她隻是每天晚上被田七折磨的而已……
……
“老劉,陳籙家開門了。”
“這麼晚了……注意監視!”
兩個人抬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而且還在那裡交談:
“他媽的,這個田七真是變態,把人都快給打死了啊。”
“臭死了,臭死了,趕緊的扔了。”
田七!
老劉立刻低聲說道:“快,跟上,把那個人帶回去。”
……
馬婆子弄。
花兒被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那兩個負責處理的人,總擔心這女人馬上要死了,生怕沾上晦氣,忙不迭的就離開了……
……
“畜生!”
老劉看著滿身是血,渾身汙穢的花兒,憤怒的臉都扭曲了:“田七,畜生,怎麼能對一個女人下這樣的毒手?”
“老劉,我們現在怎麼辦?”
“帶回去。”
老劉朝周圍看了看:“孟主任親自吩咐的,陳籙家的任何事情都直接向他彙報。”
……
孟紹原大半夜的來到了辦公室。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花兒。
“已經叫醫生去了。”吳靜怡低聲說道:“關於陳籙家的事情,你說第一時間通知你,所以這半夜的把你叫來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催促醫生,半夜不肯,綁也給我綁來了。”
“明白。”
這還是自己當初在太湖時候認識的花兒嗎?
那個唱歌特彆好聽,特彆活潑,還戲弄自己,給自己野生桃子吃的那個花兒?
田七求過自己,把花兒送到大後方去。
可居然用了這樣的手段把花兒送了出來。
孟紹原明白田七的苦衷,除了這個辦法,花兒沒有可能輕易的離開陳家。
可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
日本人都睡了?
有這個可能。
還有呢?
田七是想通過花兒傳遞出什麼情報?
他被打傷了腿,沒有辦法出來。
對,一定有什麼情報要傳遞給自己!
情報就在花兒身上!
孟紹原的目光落到了花兒的身上。
衣服的左下角被撕碎了,可是其它地方完好。
孟紹原立刻走到了花兒身邊。
……
醫生終於來了,真的是被綁架來的。
孟紹原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手裡拿著一張紙條。
那是從花兒身上找到的。
“8、25、19、33、29、36……”
8!
孟紹原從書架上找到了一本書:
“海上落日記”。
25!
對應的字是“候”……
……
“候,明日下午兩點,火車站,領事館。”
這就是田七傳遞出的情報:
侯群峰明天下午兩點的火車到達,然後會被送到日本駐滬領事館!
“你受苦了,田七。”孟紹原燒毀了這份情報,喃喃說道:“放心吧,我會把花兒送到重慶去的。”
吳靜怡推門走了進來:
“傷得很重,兩處骨折,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估計要修養上一段時間才行。這個田七,真的已經不是人了,怎麼能下這樣的毒手?”
孟紹原沒有說話。
吳靜怡歎了口氣:“孟主任,老實說,我過去總懷疑田七突然叛變,是不是在執行你的什麼特彆任務,可是現在?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畜生。”
“一個畜生!”
孟紹原冷冷地說道:“提高對田七的懸賞,從五萬大洋增加到七萬大洋!”
“是!”
必殺田七。
田七,你做的很成功。
現在,即便連吳靜怡也終於還是抹去了最後一絲疑心。
孟紹原心中輕輕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