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明山這幾天心情有些煩躁。
自己想要的位置一直沒能到手,僅僅隻掛了一個虛職,手裡並沒有什麼權利,這是以大清重臣自居的他所無法忍受的。
自己二兒子杜振顯的生意也出了一些事情,貨物被劫了,那個憲兵隊長老在屁股後麵追債。
自己是斷然不會拿出錢來的。
他除了舍得在古玩上花大價錢,其餘的,視財如命。
古玩那可是能夠增值,能夠代代流傳的啊。
兩個兒子,毫無疑問他偏心於大兒子杜振純。
儘管這個老大有些不爭氣,可他是杜家的正統啊。
他的母親,自己的大老婆那是正經的正黃旗的。
“老爺,藤口大佐求見。”
這個聲音讓杜明山一怔。
藤口武雄跑到自己家裡來做什麼?
難道兒子不還錢,他來向自己追債了?
可是日本大佐來了,自己又不能不見。杜明山硬了硬頭皮:
“請!”
藤口武雄到哪都是一身的軍裝,似乎不這麼做不足以彰顯自己的身份。
“大佐閣下今天怎麼有空光臨寒舍?”杜明山笑容滿麵。
“閣老的房子,可不是寒舍,而是很大很豪華的房子。”藤口武雄聽得懂漢語,自己也能說,隻是不太熟練:
“憲兵隊最近準備和新京的中國人,進行一次聯誼活動,所以需要杜閣老的幫忙……”
一聽這個,杜明山的心先放了一大半下來。
這些個日本人,總是動不動就要搞一些什麼聯誼活動,向滿洲的中國人顯示自己的“親善”,而親善往往會邀請一些名流參加,以示其影響力。
“好說,好說,大佐閣下請坐,來人,看茶!來人,把大公子交出來,就說大佐閣下來了。”
杜明山請藤口武雄坐下,讓人上了茶,叫出自己的大兒子杜振純作陪,仔細和他斟酌起這場親善會。
和大人物有接觸的機會,他杜閣老一定會帶上老大的。
他是最喜歡參加這種拋頭露臉的活動的。
在那說了一會話,商量的差不多了,杜振顯走了進來,一看到藤口大佐也在,先是上前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對杜明山說道:
“父親,我有一個朋友想要求見父親。”
杜明山一臉不悅:“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見的。”
“父親,他是上海安格斯國際洋行的副總經理祝燕凡。”
“上海來的?”杜明山怔了一下。
上海來的洋行經理要見自己做什麼?
“那個人,是滿洲大旅館金田有江的朋友。”藤口武雄在一邊說道:“對旅館進行例行檢查的時候,我見過他,很年輕。”
“哦,這樣啊。”
眼看杜明山還在猶豫要不要見他,杜振顯隨即說道:“他說有報效。”
一聽“報效”二字,杜明山眼睛一亮,接著想起日本人還在邊上,又有一些尷尬。
“好了,杜閣老,我和你商量的事情也算有了結果了。”藤口武雄很識趣的站了起來:“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哎喲,都不留下來吃口飯。”杜明山巴不得他早點離開,假惺惺的客氣了一句:“環意,幫我鬆鬆大佐閣下。”
“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中國人明明有名字,還要加個字。到底應該叫你杜振純還是叫你杜環意。”藤口武雄嘀咕著走了出去。
“蠻邦小國,哪隻我天朝上國的禮儀。”杜明山一臉鄙夷:“環泰,把那個祝燕凡請上來吧。”
杜振純表字環意,杜振顯表字環泰,那都是有講究,是他杜閣老翻了好多書籍才取的。
不一會,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